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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如此大,盐商们立刻被惊动了,看着突然出营列阵的敌人,个个目瞪口呆。有人赶紧问道:“凌掌柜,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敌人精锐都去攻打东门了吗?”
凌悦也被吓了一跳,然而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是想拖住他们啊!只要其他人知晓了东门的现状,知晓了他凌家已经被人攻破,这好不容易凑起来的联军就要土崩瓦解。可是现在不打,他们的人一时半会也没法上船,这码头如此窄小,被人衔尾追上,也是必败无疑的!
要怎么办?
“敌军精锐尽在东门,此刻不过是看咱们想撤,故作姿态罢了。若是被吓到了,只会引发溃逃,让敌人捡了便宜,还不如拼上一把,试试看能不能夺了这大营!”凌悦也是拼了,事到如今,已经退无可退,还不如硬碰硬做上一场。胜了能夺个大营不说,联军的士气必然大涨,也会对他唯命是从。到时就算知道了凌家遭难,多半也不敢跳反了。
若是不战而逃,凌家的名声必然扫地,还拿什么统帅这支联军?
他说的如此坚定,还真让一些人有了拼上一拼的勇气。吃了这么多天的灰了,谁不是憋了一肚子气,比起现在就走,还是打上一场更解恨啊!
于是撤兵的脚步还真停下了,岸上五六百联军重新整队,也提起了手中兵刃。这可是野战,不用攻城,没了那该死的长弓,他们还能怕个匪帮吗?
看到敌人的反应,伏波立刻下令:“擂鼓,出击。”
隆隆鼓声响起,那三百人分作三个方阵,齐齐向前逼近。而发现这群敌人离开了长弓防御的范围,盐枭们也按耐不住,吹起号角,狂叫着扑了上来!
城头,田昱死死抓住了城砖,指节都泛起了青白。在他视线正下方,一黑一白两支队伍撞在了一处。敌军的确更多,比他们多出一倍有余,前赴后继状若疯癫,然而那群身着黑衣的赤旗兵士没有被这阵势吓到。他们只是按部就班的高高举起长槍,戳刺,收回,踏步,继续戳刺,如同不停翻涌的海浪,一层层冲刷泥沙,留下遍地尸骸。
那并不太像邱大将军的用兵之法,却更为犀利,更为高效,冷酷的不似常人。鼓声不停在变,那是给兵士们的讯号,让他们知道何处才是前进的方向,何处还是槍尖所指之处。为他们压阵的人,从不会指错。
任何大战,折损三成兵力就足以造成溃败,那群盐商的确敢战,然而当死人越来越多,难免会心声怯意。阵线渐渐被撕扯开来,鼓声一变,刀盾手代替了长槍手,把那裂隙撕扯的更大,直至洞穿。敌人再也支撑不住,开始了溃败。身后就是自家的船,只要转身逃走,就能求得一线生机,还有什么能拦住那些一心求活之人呢?
看着如同下饺子般“扑咚咚”往海里跳的贼人,田昱松开了五指,再也抑制不住面上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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