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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帮着田昱清洗擦身时,严远就发现了他遭受的折磨比想象的还要严重,骨瘦嶙峋不说,还带着一身的伤疤,估计牢里能用的刑具都给用了一遍,不过最严重的还是被挑断的脚筋。别的伤都还能治,脚筋断了就是真废了,以田丹辉那执拗倔强的性子,也不知以后要怎么自处。
伏波也沉默了下来,伤残是当兵的避不开的话题,就算现代有各种专业的义肢和配合的心理康复,仍旧会出现各种问题。更别提这还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平白蒙冤,一招功名丧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还要面对肢体的伤残,再加上必然会出现的创伤综合征,就算没疯也差不多了。
轻叹一声,伏波道:“终归是救出来了,总好过冤死狱中。”
这话听在严远耳中,只觉喉咙都是哽的。是啊,当年军门不也是冤死的?能救回来,总好过死的不明不白。
人还没醒,船上也没大夫,就只能安排一个学过急救的船员先照看着。这条船上还有群陌生人,需要好好应付一番。
蓑衣帮这次闹的极大,简直把番禺城都掀了过来,然而真正上船的只有几个。除了孙元让和一干手下,就是那救出来的匪首了。此人姓常,是蓑衣帮数一数二的人物,也挂了个将军衔,听说跟蓑衣帮的大头目是莫逆之交。
不过亲自拜访后,伏波却觉得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那常将军称得上沉默寡言,毫无逃出生天的兴奋,面对孙元让时倒是隐隐有些别扭。联想昨夜施救的场面,估计是牵扯到了蓑衣帮内部的派系争斗,这就不是她能探究的了。
好在蓑衣帮众人都知道身处别人的地方,老老实实待在船舱里,并不惹事,只除了一人例外。
“伏帮主,此次多亏贵帮援手,吾等才能摆脱岸上追兵。”面对恩人,孙元让是一派的赤诚,面带感激道,“以后蓑衣帮打下的州郡,赤旗帮的船只皆能通行无阻,若是贵帮有意与吾等做生意,一切也好商量。”
这些山匪可都是攻城略地,打家劫舍的,手里掌握的金银财宝是真不少,也的确有换取粮食、物资的需要。想来当初陆俭涉入此事,就有这方面的考虑,战争财永远都是最好赚的。
伏波笑笑:“孙兄言重了。只是这次才救出一人,不知你回去后好不好交代?”
都到船上了还没点试探,那就不正常了,孙元让叹道:“也是官兵势大,能救出一人也是好的。”
伏波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听说昨晚大牢里的犯人全都逃了,还在府衙校场厮杀一通,死了不少人呢。你们是怎么躲过搜查的?”
孙元让看了伏波一眼,这才道:“也不怕伏帮主见笑,是把人藏在粪车的夹层里,这才逃出了城。”
问的是怎么逃出府衙,答的却是怎么出的城门,这妥妥的是答非所问了,然而伏波似乎浑然未觉,只感慨道:“能谋划出这样一场大事,当真是个人物啊,若是能同他结识一番就好了。”
孙元让微微一笑:“筹谋之人的确本事非凡,不过城中盘查太严,他并未出城,恐怕要让伏帮主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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