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页(1 / 1)
第128章 你不会伤害我(二更)
程及觉得戎黎谈了个恋爱,简直变了个人。 不对,简直变了只狗。 程及懒得跟那只狗子扯淡,手机往兜里一揣,推开家门—— “回来了。” 小姑娘从堂屋跑过来,身上还穿着校服,显得特别小。 程及有种养了个闺女的错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放学就来了。”林禾苗有他家的钥匙,是上次他给的。 高三的学生是要上晚自习的,成天混日子的程及哪里会记得今天是星期几:“你放假了?” “没有。”她也没说她为什么会回来,“你吃晚饭了吗?” 其实吃了。 程及:“没。” 她立马跑去厨房,把做好的菜都热一遍,她心情似乎很好,声音轻快,在厨房那边问:“程及,你喜欢吃鱼吗?” 其实一般。 程及:“嗯。” 她哼着歌把鱼热了。 水壶放在桌子上,程及倒了一杯,发现水是温的。菜很快就热好了,她端上来,三菜一汤、有荤有素。 碗筷她只拿了一副,饭是盛好了的。 程及先尝了一下鱼:“你不吃?” 她努力装作不经意但还是很明显地在观察他对那道菜的反应:“我在学校吃过了。” 程及再夹了一筷子鱼:“你就回来给我做个饭?” 她放心那道鱼了:“俊俊明天要做手术。” 程及嗯了声。 她跑去厨房拿了双筷子,程及以为她要再吃点,可她夹了块鱼放在盘子边缘,手趴在桌子上,认认真真地在挑鱼刺。 程及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惯起人来没个度。她也才十八岁,还处在需要别人惯的年纪。 程及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滋味,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的小混混,爹妈去得早,没被人这样待过,女伴倒是有过一箩筐,也各个都听话体贴,但那些女伴和他都是玩成人游戏,就这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一门心思地当他是个宝。 她安安静静地把鱼刺一根一根挑出来:“我又欠了你一笔债。” “欠着吧。” 她把挑好了刺的鱼肉放到他碗里:“程及,”她眼睛很亮,怯怯地问,“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她知道他之前是没有的。 程及把那块鱼肉吃了,语气是不大正经的调调:“要是有女朋友,我能把你领家里来?” 他挺渣的。 严格来说,他还真没交过女朋友,也从来不把女人往家里领,只往酒店里领。 当然了,这话可不能说,会教坏小姑娘。 “那我,”十八岁的少女把心思全写在了脸上,羞红了两颊,“我能不能当你女朋友?” 程及筷子停下,没有半刻犹豫:“不能。” 他身上脏,不碰干净的人。 “我以后不会结婚,也不会正经谈恋爱,我都是跟人玩玩,不负责的。”他放下筷子,不跟她吊儿郎当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学习。” 他起身,收拾碗筷。 林禾苗跟去厨房,打开水龙头。 “我来刷,你去看书。” 她好像有话要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又什么都没说,乖乖回了楼上客房。 九点。 程及刚洗完澡,林禾苗来敲门了。 他把毛巾搭在头上,穿好衣服去开门,打开门他就愣了。 小姑娘穿了件校服外套,到大腿那么长,下面两条细长的腿光溜溜的,应该是刚洗漱过,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水珠从她额头慢慢往她校服的衣领里滚。 程及把目光移开:“这么晚了不睡干嘛?” 她走近一点,身上的沐浴露是他买的,味道很淡:“程及,你跟我玩吧,不用负责。” 程及把头上的毛巾拽下来,擦了擦脖子上的水:“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她欠他太多,总想给他点什么,可是她一无所有,只有身体和灵魂,灵魂她已经给了。 她把拉链拉下去,校服外套里面只穿了贴身衣物,晚上有点冷,皮肤刚露出来,就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校服下,十八少女的身体玲珑有致。 她目光干干净净,赤诚又炙热,像甘愿献祭给神的少女:“程及,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她不是自闭症,只是天生对这个世界没有热忱,她为什么会那样呢?遇到程及之后她才找到了理由,一定是为了把热烈攒着给他。 “林禾苗,别乱来。” 程及就说了这么一句,还不看着她说,目光一直定在她后面的墙上。 他把校服捡起来,给她披上:“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不要毫无保留。”他弯下腰,动作笨拙地给她把校服的拉链拉上,手指小心翼翼,没有碰到她一下,“女孩子得自私一点,不然容易被人伤。” 他又像个长辈一样训话。 林禾苗失落又倔强地说:“你不会伤害我。” “我会。”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抱住了她,让两具身体紧紧相贴,他把最直白的反应暴露给她,压着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不是君子,我是流氓。” ------题外话------ **** 不要脸的老顾:难产,要月票才能好。
第129章 夜晚诉衷情,真相逼近(一更)
“我会。”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抱住了她,让两具身体紧紧相贴,他把最直白的反应暴露给她,压着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不是君子,我是流氓。” 林禾苗的脸瞬间红透,傻傻愣愣地眨着眼,像块木头一样让他抱着。 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啊,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欲。 程及退后了一点,缓了很久很久……他才松开手,拍拍她的头,语气自然得好像刚刚耍流氓的不是他:“去睡吧。” 她脸上还是滚烫滚烫的,脚也挪不动,低着头,小声地说:“是因为我年纪小吗?”她怯怯抬头,情窦开在了眼里,像藏了朵雨打湿的桃花,她声音越来越小,“也不小了,我那些没有接着念书的同学都已经生孩子了。” 程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窘得不知道怎么办,立马改口:“我不是要给你生孩子的意思。” 不对不对。 她重新解释:“也、也不是不想给你生。”还是不对,她眼角都逼红了,继续着急地解释,“我知道你不要。” 她越说脸越红,“我、我买避孕套了。”她手伸到口袋里,摸到了硬硬的包装袋,立马又缩回来,就好像摸到的是烫手的山芋,“我……” 她闭嘴了,越解释越混乱。 程及进去,拿了条毯子扔给她:“先裹上。” “哦。”她很挫败。 等她把自己裹严实了,程及才跟她谈:“想报恩啊?” 她点头,又立马摇头,报恩是真,喜欢他也是真。 程及有点想抽烟:“你不欠我什么。” “你救了我两次。” 那两次,如果他没有出现,她肯定会摔到深渊里,尸骨无存,所以她没有用“帮”这个词,而是用了“救”。 “去年一月,浮生居门口,你还记得吗?” 程及点了个头:“记得。” 林禾苗很诧异,她第一次去纹身店见他的时候,她跟他说,她叫林禾苗。他回答:林禾苗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还以为他不记得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 林禾苗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你是好人。” 程及笑了,好人?他可不是。 他抓起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腕的疤,他说:“这儿我咬过。” 林禾苗愣愣的,完全不记得。 “当时你就这么高。”程及比了个不到他腰的高度,“手里还抱了个烤红薯。” 那时候,她四五岁大,很少开口说话。她抱着红薯,坐在村口的那块大石头上,仰着头,在看天上的云。 突然哗的一声,她面前的池塘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是冬天,水特别凉,溅了她一脚。 “喂!” 是同村的小男孩,与她差不多大,他又往水里扔了块石头,把水花砸得高高的:“我妈妈说你得了自闭症,什么是自闭症?” 她不理小男孩。 小男孩生气:“你是哑巴吗?” 她还是不理。 小男孩推她:“喂!” 这时候,小男孩的同伴来了,跟他说:“赳赳,你不要跟她玩,我奶奶说她是白痴,谁跟她玩就会传给谁。” 小男孩一听,吓得连忙往后跳,恶狠狠地瞪她,鼻孔往上一仰,骂道:“哼,大傻子!” “大傻子”她继续看天,继续发呆。她在想,为什么白天看不到星星呢?好想去天上看一看,星星长什么样子。 小男孩和他的同伴一起玩耍去了。 “喂。” 又有人喊她喂,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少年很瘦很瘦,这么冷的冬天他穿了一身很薄、又不合身的衣裳,衣裳还是破的,没有人给他打补丁,破的地方就那么破着。 少年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红薯:“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小的女孩子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少年他指着天上,说:“我是住在上面的神,是你的神。” 她愣愣的,呆呆的,木木的。 怪不得别人喊她傻子,真是个傻子啊。他开始循循善诱:“不信?” 她不说话,像个哑巴。 少年把手伸过去,手上全是冻疮,伤痕累累:“把你的红薯给我,神帮你变成两个。” 一直不开口的小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骗子。” “……” 少年当时想,这他妈的不是傻子啊,可他饿坏了,管不了了,伸手就去抢。 她很护食,一把抓住了他抢到红薯的那只手。 他怒道:“松开。” 她抓得紧紧的,被他抢去的红薯还是热的,有点烫手。 “松开!” “还我。” “松开!” 少年警告完,还是不见她松手,就一口咬在了她手上。 她也是轴,这样都不松手,少年嘴里都尝到血了,总不能把她的肉咬下来,只能松开牙,他吐了一口血沫:“妈的,还你行了吧!” 他把红薯捏爆,扔给她,随后一把把她推下去:“这块石头是老子的。” 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皱着脸,心疼地看着手里被他捏爆了的红薯。 少年躺下,霸占了那块大石头,看着蓝蓝的天,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太阳太刺眼了,刺得他眼睛痛,他抬起手,挡住通红的眼睛。 少年以为小女孩走了,可过了一会儿,一个讷讷的、奶气的声音喊他:“哥哥。” 她还没走。 少年睁开眼瞪她。 她捧着个红薯,被咬的手腕还在流血,问他:“你很饿吗?” 废话! 她掐了一点点爆出来的红薯肉,放到嘴里吃掉:“好甜。”她把剩下的给他,“给你吃。” 少年看着红薯,有点愣神。 被人骂哑巴、被人骂白痴的小女孩跟他说:“你不要骗人,我的红薯给你。” 她把红薯放在了石头上,穿着一件很大很厚的袄子,笨拙地往家里跑,鞋子不合脚。她摔了一跤,被他咬伤了的手腕磕到了玻璃,鲜血直流。 少年刚从石头上跳下来,她就爬起来跑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血,看了看石头上的烤红薯,笑着骂:“小傻子。” 当年的小傻子已经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手腕也好了,但落了一个疤。 “我不记得了。” 林禾苗一点印象都没有。 程及抓着她的手,抬起来,让她手腕的疤在她自个儿眼前晃了晃:“你那时还小,当然不会记得。” 他松了手。 林禾苗摸了摸手腕:“可我只给了你一个红薯啊。”她觉得很微不足道。 不只是一个红薯。 程及原本是吃百家饭的,他父母去得早,五岁的时候唯一的爷爷也走路了,家里没有一个亲戚愿意管他。村里村外挺多人施舍他的,因为觉得他可怜,直到有一天,某个主人家里少了十块钱,主人家的儿子说是他偷了,然后所有人都信了那家儿子的话,就因为他没爹没娘没人教,所以在他们看来,他骨子里就是坏的、手脚就是不干净的。 他不再吃百家饭了,他打算去抢去骗去偷,反正他骨子里就是坏的。 他的第一个“客人”就是她,也是最后一个。 因为抱着红薯的小女孩说了:“你不要骗人,我的红薯给你。” 他吃了她的红薯,所以听了她的话,没去当骗子。 他把自己的毛巾搭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去睡吧,小恩人” 次日,是元旦,街上很热闹,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在叫卖,街边超市里放了一首喜庆的歌,来祥云镇旅游的游客坐在树下,让镇上的老人用彩带给她编辫子。 门从外面推开,风吹进来,挂在门上面的风铃响了,徐檀兮闻声抬头:“你好。” 来的人把口罩摘了,是萧既。他穿着带点街头风的外套,头发没做,随意、慵懒,却好看:“这店是你开的?” 他有一双看似很多情的桃花眼,长相不乖巧,甚至可以说有点妖,和昨天晚上的他截然不同。 徐檀兮点头。 他上前,问:“有草莓味的糖吗?” 徐檀兮说有,指给他看。 他扯了袋子,在装糖,像是闲聊:“徐小姐,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南城医院见过。” “记得。”秦昭里受伤的时候,她在医院见过他,“你怎么知道我姓徐?” 他抬起头来,嘴角混着点笑:“你不记得我啊。” 徐檀兮没有听懂这句话。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