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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宿还惦记那块青斑,一直想找机会看个清楚,眼下也顾不上阻拦,上手又解起段青泥的衣带。
却不料段青泥反应特别大,他这性子既刚烈又倔强,说不让碰的就不是让碰。玉宿刚凑过来一点,两个人拉扯推搡了半天,一下子僵持着谁也不让谁,最后段青泥实在忍不住了,一巴掌朝他侧脸挥了过去——
玉宿把头一偏,那削尖的指甲划他脖颈上,顿时留三道细长的血痕。
“不说了不让脱吗?”段青泥两耳通红,喘着气道,“……偏要这般折辱我,你不如一刀给个痛快!”
玉宿还待上前,段青泥却严肃地制止:“别过来了!”
玉宿只好道:“……先输内力。”
段青泥仍是拒绝:“不需要。”
说着将衣服裹紧紧的,一个人退到角落里蜷缩着,就不许玉宿再靠近半步。
“……”
好像……是生气了。
玉宿摸着脖侧三道抓痕,霎时感到火辣辣一阵抽疼,不由得陷入了迷茫的漩涡。
眼前这个人,实在太难搞了。分明笑着的时候,是那么温柔;可如今浑身是雷,随手一点就炸,简直令人捉摸不透。
玉宿一向直来直去,要做什么便上手做了,一根筋的脑袋没那么多弯。他硬着头皮琢磨半天,想不通段青泥是为什么生气;他这人也不会说话,从不擅长以言语表达,于是只好抬起眼来,尝试用目光给对方通一通电。
只可惜,通电失败。
段青泥闭着眼睛,把脸别到一边,就是不肯搭理他。
玉宿:“……”
按照以往的经验,某人那张巧嘴嘚吧嘚吧的,最喜欢逮着人讲道理了。玉宿之前嫌他又吵又烦,叽叽喳喳一堆废话,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反而有点不习惯……就像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两个人就这么沉寂了许久。
段青泥的呼吸好像更微弱了,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玉宿过去摸了他的后颈,冷冰冰的全是虚汗,便问道:“……你很热?”
段青泥不说话,玉宿也不好脱他衣裳,便从旁边捡几片树叶,呼啦呼啦给他扇风。
那力道用得极猛,发丝儿都给扇飞了起来。
扇到一半的时候,段青泥彻底认输了。他抓住玉宿的手,咬着牙道:“我……冷!”
玉宿看了看自己。他已经没有衣服可以脱了,刚在来时的路上,全给了段青泥裹着,再脱晋江就要锁了。
“我真的……迟早死在你手里。”段青泥绝望地躺平了,盘算着早晚都是一死,不如用最后的力气把玉宿骂上一顿,以解多日累积的心头之恨。
——然而他来不及开口,身子忽然一轻,剩余的力量都消失了。
等段青泥再醒神时,他已经被抱坐到玉宿腿上,膝盖弯曲,脸颊侧移,几乎是以一种毫无保留的姿势,紧贴着那人坚实温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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