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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求你,我的恩人,假如我的儿子落难,请你代我照顾他。”
阿卜杜勒并不高兴地与她分了钱,分割了家产, 她搬出了城内那座小宅子,将仆人交还,自己留有造纸作坊和瓷器商店, 而阿卜杜勒将剩下的房产拿走。老实说, 那座曾与阿巴尔对暗号的房子被分割出去了, 姜媛还有点担心会不会有朝一日仍有血鹰的强盗不长眼地上门来呢。她所能支配的财产和人手突然少了许多,一时之间有些束手束脚,但很快她就适应了, 不过仍是从前在塔伊夫的生活, 造纸、游历、做生意, 与商人们来往,寻觅商机。
姜媛不得不说,阿德南的担忧十分有远见。她有时候力所能及,会帮助阿卜杜勒的店铺找些机会,但很快,她就眼看着阿卜杜勒将钱投入商队,入不敷出。城中的混混照旧与他攀上关系,称兄道弟,胡吃海喝,将他的金币花得如流水一般。姜媛试着阻止了几次,但阿卜杜勒看不起她。圈中开始传出风言风语,对她的身份与样貌挑三拣四——毕竟她又不能娶个妻子,伪装性别。她索性安排了琐事,出了一趟远门。
等她第二年带领商队回来的时候,船队沉没和被抢劫,血本无归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姜媛数了数自己的存款,给阿卜杜勒送去了一千金币,替他还给债主。这样他不需卖店卖房,现金流缓和了还有余力可翻身。他吸取教训,稍稍收敛了些,但第四年,他又一次中了圈套,赔出去大笔的钱财。
姜媛彼时已经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她专走埃及的通道,她和法蒂尼夫人每隔四五个月都有书信往来,她也时常搜罗礼物派人送给她与她的丈夫。姜媛的商队从塔伊夫运去花蜜与瓷纸,将埃及的粮食倒运回来。巴库姆经历新总督的励精图治,逐渐成为周边的粮食基地和商贸中枢,它一天比一天富有与繁荣,同时也听说新总督有望升职,从一座几千步的小城的执掌官成为那一大区的重要官员——虽然他们没见过面,也从未传过只言片语的消息,但姜媛觉得他们已通过书信彼此无言地沟通过了。虽然她的生意有被他开了后门,总而言之,她又不是没有送钱给他过。
她有一日去赴约,听到了友人们意有所指的对话。一位舞女当众将果饮泼了她全身,将她的衣服割了下来。
她是女人的秘密暴露了,在座的男人们喧哗地看着她。姜媛抹了一把湿淋淋的脸,神情平静地巡视周围。阿卜杜勒阴鸷的脸在她面前掠过。四年时间,他算忍得够长久了。姜媛微笑地说:“请容我告退。”她起身,仍用男人的礼仪行礼,去后宅中换了衣服。女仆与主人的妻子兴奋又好奇地给她带来女性的衣物,姜媛安然换上了,重新回到席上吃喝。那天晚上她坐马车回程,有人想要抢她,当他探身入车厢的时候,被姜媛扭断了胳膊,踢了出去。
阿卜杜勒上门来兴师问罪,斥责姜媛不该抛头露面。他要行使兄长的职权,以哈里发的名义,将她导回正道。姜媛早有准备,他带来的一众打手,都被她横甩出去。不少人见了血,断了腿,鼻青脸肿,铩羽而归。
日子最开始确实难做了点儿,姜媛没有交际,无法出门。但商队一如往常,给她带来金币和粮食,那些人就又跟她开始买卖。从前他们暧昧地取笑姜媛是法蒂尼夫人的入幕之宾,现在的笑容只不过更暧昧而已。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求婚者,从礼貌地上门送礼到无礼地上门抢亲的人都有。姜媛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比平常精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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