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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父亲的玩笑吓坏了,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父母一个人去睡觉,被母亲耐心地拢着,柔声哄回房间。
男主人被女主人扯到书房,又好气又好笑地教训了一通,老老实实去给儿子道歉。
客厅的灯也被关了。
他不能在没有光线的地方任意移动,只能停在窗外,一动不动地等着月光穿透云层照过来。
那是他第一次拼命想要学会说话。
他也觉得自己坏透了,可又委屈得几乎要发疯,止不住地一个劲发抖。
他不能发疯,他隐约能察觉到自己能力的极限,如果他在这里失控,这一整个家庭都会被他全部吞噬进去,瞬间分解干净。
窗外没有光了,他动不了,用自己的电子脉冲朝这些人用力地拼命喊。
你们为什么不扔纸条?
就算一张纸条可能会飘到看不到的地方,可能会被电子风暴分解,但十张,一百张,扔进去一万张,他总能看到的。
就算他认得字还不太多,也可以画画给他。
展琛就经常给他画画。
展琛还夸他聪明,夸他学东西快。
他已经逃出来好些天了,他控制不住地想回去见展琛,可这天晚上是阴天,没有月亮,连一丝最细微的星光也没有。
整整一个晚上,被无数人畏惧咒骂、恨不得永远消失的电子风暴,冻在了那一片慑骨的漆黑里。
……
展琛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是这样。”
俞堂被从记忆的牢笼里拉出来。
“军方负责人的愤怒,是因为极度的无能为力,民众的抵触,是因为信息缺失导致的恐惧。”
展琛说:“被这些负面情绪占领的时候,人类往往很难保持理智。”
展琛:“就是这样,才更要告诉他们真相。”
俞堂抵在展琛的肩头,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展琛的心跳,听着伴随心跳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他想起了很多事。
电子风暴里的东西会慢慢消失,就像骆燃努力想给父母留下的那两根冰棍,在夏天灼热的气浪里,一点点化成不再有形状的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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