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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里,温迩依然循循善诱:“你父母也一样……”
骆燃低声反驳:“我父母不一样。”
电话的另一头,温迩滞了下,浅灰色的瞳底微暗了暗。
他就知道骆燃回家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父母不一样。”骆燃说,“因为我瘦了,我妈妈还凶我了。”
电话里,骆燃的嗓子有些哑,隐隐带了些鼻音,像是哭过了。
他含混着低声说话,带着少年人拗不过来的死犟固执:“我不走,我要陪妈妈。”
骆燃还记得该怎么反抗的时候,经常会用这种语气,全无章法、几近崩溃地和温迩吵。
温迩轻轻敲着桌面。
……他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时候的骆燃。
他深吸口气,不着痕迹地慢慢呼出来,缓声说:“小燃,要是我也需要你呢?”
“你对我很重要,比蒲影更重要。”
温迩说:“没有你不行。”
电话另一头静了静。
“我遇到了难关。”温迩说,“你来帮我一把,只有你能帮我。”
骆燃愣了一会儿,轻声重复:“难关?”
温迩停下话头。
他轻易不会说这种话,在他心里,蒲影是完全特殊的存在,是不该被拿出来和任何人比较、更不该被骆燃这个莽撞冒失的愣头青压过去的。
可今天的确没有办法了。
即使不得不说些骗小孩子的谎话,他也必须低一低头,把骆燃哄回来。
温迩已经听出骆燃语气里的松动,心里更有把握,耐心地慢慢说:“对,很大的难关,我没办法解决……”
骆燃:“真的有这么难吗?”
温迩怔住。
胸有成竹的从容神情就停在他的脸上,甚至还没来得及褪去。
一丝极细微的诡异感觉腾起来。
……这句话,他曾经对骆燃说过。
在骆燃已经支撑不住,想要和他请假休息一天,跳过一次电子风暴探测的时候。
温迩握了握手机,他忽然有些莫名烦躁,下一刻,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更明显地缠了上来。
手机的另一头,是骆燃的声音。
他很熟悉这样的骆燃——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在每次刚从电子风暴里回来的当天,骆燃会被他要求,背下来很多蒲影说过的话,一句一句背给他听。
背那些话的时候,骆燃就是这样,像是被完全抹去了所有人格,变成了一个什么也装不进的空壳。
人格湮灭,温迩猜测过,这大概就是接近电子风暴的副作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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