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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汗一句话,我们一家子和长越都要到深渊里去。”

  “极是!”母亲又劝道,“总归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人哪,不能太贪心的。”

  “我不贪心,我但愿我能控制得住自己!”翟思静说。

  她努力起身吃饭,看着绕膝玩耍、无忧无虑的小阿逾,心里偶尔会有些淡淡的柔情,可是被担忧和无望吸走了精气神儿,只觉得从白天熬到黑夜,好难!从黑夜睁着眼熬到白天,更难!

  叱罗杜文肯饶恕叱罗长越、饶恕翟家叛变的人,在朝中已经属于异数。

  对于朝臣而言,知道这位皇帝有本事扼住其他的叛心,倒也可以作壁上观;但是宫中弥漫的猜忌,则是另一波暗流——翟妃如此受宠,连一向理性的皇帝都肯为了她不再追究一场叛变,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变成了废黜皇后改立她?再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废黜太子改立罗逾?

  皇甫道婵再一次怯生生地来到翟思静宫里,求见未被拒绝,便知道有些把戏并未拆穿。她坐在翟思静床榻边,逗弄了一会儿罗逾,然后为她削着香梨,闲闲说道:“你也当保重自己的身子骨,看看现在这样,我瞧着都心疼!可要拿镜子给你照一照?”

  翟思静已经形销骨立,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一片惨白。可人在这样的惨白里还是独有一种出尘之态,淡淡一笑凄美万状,连今日浓妆而来的皇甫道婵都有些自愧弗如。

  翟思静说:“照什么镜子?我看到自己都厌恶……”

  皇甫道婵说:“你别这样,天大的伤心事,过了也就过了。想我刚被骗过来时,惶惶不可终日,如今渐渐也习惯了。你也节哀吧,毕竟你还有阿逾呢。”

  翟思静睡眠不足,反应是慢些,但是很快也觉察出这句话的不对劲来。她撇头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皇甫道婵装傻,然后面上是明显的慌张,“你还……啊呀,好姊姊,你当我没说……”

  翟思静本就惨白的脸变得发了青一般,哆嗦着嘴唇问:“长越是不是怎么了?”

  “没……没有……”皇甫道婵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姊姊,你好好休息,我……我日后再来看你。”放下削了一半的香梨,敷衍地摸了摸一旁小罗逾的脑袋,就仓皇而逃。

  她背身后的一丝丝笑容却被正好进宫院大门的叱罗杜文逮了个正着。他问:“你来干什么?”

  皇甫道婵说:“看望看望思静姊姊。”

  叱罗杜文狐疑地看她两眼,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以前和朕说的话,都不许告诉思静!”

  皇甫道婵心里冷笑:你也知道密谋不足与闻?!

  嘴上说:“臣妾自然晓得!”

  然后脚底抹油,飞快地逃跑了。

  叱罗杜文在屋门口掸了掸衣衫,练习了一下笑容,然后踏进门中,喊了一声“思静”,还顺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小罗逾怕他,“哧溜”一下就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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