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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虽然气,但不能闹得比王谧更过分,毕竟,王蔼还在人家手上呢。他笑眯眯吩咐人送使臣到公馆休息,又叫送最好的蔬食,安排最有趣的活动,务必把人伺候好了。
在太极殿屏风后谛听的布衣国舅沈岭,见到怒冲冲回到后头的皇帝,一脚一个蹬掉了鞋子,在坐席上气得跺脚:“放他叱罗杜文奶奶的狗臭大驴屁!他癞蛤_蟆想吃天鹅肉!我们汉家的公主是随便嫁给他们鲜卑人的?就是汉代和亲,也没有嫁皇帝亲生女儿的呀!”
他又犯愁:“妈的,他知道老子是孤儿,家里一个兄弟姊妹都没有,拿捏准了连个姓杨的侄女都没的。我他妈不是已经给他送了个李耶若么?还他妈嫌不够?!”
沈岭知道皇帝今日是真犯了脾气,也触了愁肠,一口一句脏话,倒是多少年前就改掉的陋习又回来了。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我的女儿十三岁,不知他们肯不肯?”
皇帝吃了一惊:“嫂子能同意?”
然后“嗐”了一声摇摇头:“就她同意,我也不能同意啊!谁家闺女可以给他北燕糟践啊?”
沈岭说:“可是你舍得王蔼?还是舍得兖州冀州?”
皇帝默然了。
他好一会儿才又跺跺脚:“可是阿盼我也不舍得。先拖吧,好吃好喝好玩伺候着北燕那帮子人,看看接下来什么动静什么风声——叱罗杜文只要先忍不住有动作了,我们这里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了。事缓则圆!”
沈岭也算默认了。他算是聪明一世的人,再想不到真正使“拖字诀”的,却不是杨寄,而是北燕那帮暗渡陈仓的使节们。
北燕来求亲,大家都忙着义愤填膺,再没一个人关注到在角落里默默看着,想着,而且本该是这场大戏中的女主角的杨盼。
沈岭在藏书阁读书的时候,听见杨盼“笃笃”敲门的声音,和两声轻呼“阿舅,阿舅”。沈岭放下手中书函,说:“公主请进。”
进来的是个十足的大姑娘了。
就如花儿开到极盛的时候,她的美丽也到了最娇艳的时候。
杨盼有时候揽镜自照,十九岁的年纪,上一世的她还是满眼的骄纵与懵懂,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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