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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自是愿意!只要能查明小女的死因!”妇人的眼神陡然变得坚定,叩首道:“求大人替小女主持公道!”
纪栋点头,立即吩咐了下去。
在吕家人的陪同之下,夏家祖坟内的仆从并未敢真正阻拦。
一铲铲黄土被抛起,深埋着的棺木渐渐现出了原本的轮廓。
棺木开启后,仵作将三炷黄香插入香炉后,遂上前验看。
天色将晚之际,仵作一行人折回衙门,带回了肯定的消息——夏家二少奶奶吕氏,的确是死于缢杀。
纪栋微微拢起了官袍下的十指。
缢杀……
如此容易留下线索的手段,他该说杀人者太过愚蠢不小心吗?
不——
这并非是愚蠢。
这是狂妄!
狂妄到自认根本无需做什么掩饰,断定无人敢过问此事。
能替吕氏鸣冤的,只有吕家而已,而在此番之前,吕家可敢有过半字言语吗?
甚至在女儿死后,他们怕是连尸身的死状都不曾有机会亲眼见到过。
堂中,吕家太太听得仵作带回来的结果,悲痛欲绝之下昏死了过去。
纪栋命人将其扶去隔间歇息,又使人请了郎中。
接下来,便该传唤夏家夫人薛氏了——
看着奉命而去的官差背影,纪栋在心底叹了口气。
夏家这一个个的,做起恶来,也真是够可以的。
若是放在太平之年,怕是单凭这一家人,便可承包他一整年的重案绩效了——这一家子,怕不是从阴间爬出来的恶鬼在世吧?
……
晦暗夜色压着将散未散尽的昏暮,天地间呈出一片混沌交织之色。
夏府的外书房中刚掌了灯。
夏廷贞坐在书案后,面色紧绷着,缓缓闭了闭眼睛。
自吕家人去了衙门开始,消息便已经传到了他耳中。
但他并不能做出任何阻挠之举,更不可能拦着官差开棺验尸,但凡敢拦,那便不仅仅是不打自招那么简单了——
这些年他在朝中,一路无人可挡,但并非是无人敢挡,而是挡在他面前的那些人,都被他一一除去了。
因此,纵然是除了镇国公与纪修之外,盼着他死的人亦是比比皆是,这些人便如水鬼一般,日头正盛时不敢冒头,只待他一旦有衰落之象,便会齐齐伸出了手要将他拽入水中!
吕家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等着他做些什么,再以此作为火油来将这把火烧得更大。
他不可能自投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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