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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时辰,宫门都落了锁了。
李吉瞪他一眼:“不然你明年再去?”
夏首辅若再不来,皇上自个儿怕是要疯!
内监缩了缩脖子,忙道:“小人这便去。”
李吉便摸出腰牌丢给了他:“快些!”
内监应“是”,赶忙去了。
见李吉折返回殿中,守在外面的小晨子一双眼睛动了动。
夏廷贞很快赶来了宫中。
“许启唯没死……”庆明帝已穿好了衣袍,此时坐在内殿一把梳背椅中,一只手搁放在肘边茶几之上,五指紧攥着,手背上可见道道青筋鼓起。
闻得此言,纵是一贯波澜不惊的夏廷贞亦是目露惊色。
“陛下,因何会出现此等变故?消息可属实?可有人亲眼见到了许启唯?莫不是许家人刻意放出的假消息——”
“消息断是假不了……因为人非但没死,还下令将越培看押了起来。”庆明帝自唇齿间挤出一声冷笑:“朕也想知道原因——本该死得透透的一个人,为何竟会‘死而复生’!他抓了越培,那便是摆明了立场要造反了!”
夏廷贞微微皱眉:“陛下稍安……请容臣先仔细问清经过再下定论不迟。”
遂看向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镇国公抓了越培?”
“正是……”那黑衣人早已是脸色唇色皆惨白一片,仿佛是竭力强撑着才未有昏厥过去,他将那晚驿馆刺杀之事的前后经过一一讲明。
夏廷贞听了,思索着道:“依老臣来看,镇国公既未杀越培,便谈不上造反之说——且如今他尚有家眷在京中,想来也断不敢轻举妄动。”
庆明帝紧紧抿着铁青的唇。
夏廷贞继续讲道:“越培行刺杀之举,镇国公并无确凿证据,因而此事尚有洗脱的余地在,纵然镇国公欲讨个说法,一个越培,也够用了——这层窗户纸,想来他许启唯也不敢轻易捅破。”
越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承认是得了谁人授意的。
只是可惜了这样好用的一颗棋子,还未真正派得上用场便折在了此事之上。
“依老师之意,事到如今朕还要安抚他,与他粉饰太平吗!”庆明帝勃然大怒道。
夏廷贞垂眸:“下毒未成,刺杀已然失败,此时再想于其回京途中下手已是不可能之事,既已到了这一步,那便只能想办法先将其稳住,再做其它打算——”
“稳住?”庆明帝满目冷意,他想要的是让许启唯死!
“若不将其及时稳住,依许启唯的性子,鱼死网破也是有可能的事情。而当下这般时局,着实不宜再有此动荡,否则纵然拿下许启唯,也必会让朝廷元气大伤,是以此事只可智取。”夏廷贞道:“还望陛下务必以大局为重,且忍一时之怒。”
“……”庆明帝紧紧握着拳,寂静的殿内甚至可清晰地听到他因心中怒气翻腾而粗细不匀的呼吸声。
如此静默许久,他方才开口。
“那老师说,现下朕应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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