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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话并没说全。
他一贯还算谨慎,穿过那灌木后,见四周尤为偏僻,一条小路都不见,像是连禁军巡视都不会踏足之处,便觉心中有些没底,本也不打算再去追了。
可他没想到天目的好强心如此之重——
或许是身为猛禽本有的天性难得被激发了,天目追着那兔子不肯回头,追兔子还不够,还在那原本隐藏在荆棘丛后鬼鬼祟祟的男人头上抓了一把。
这一抓,那男人想藏也藏不住了。
他想装作看不见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但他不能将天目在这件事情当中所扮演的角色说出来,天目还小,又非有心,不该被责怪。
更何况,天目已经很自责了。
许明时悄悄看了一眼抱着翅膀缩着脑袋蹲许明意脚下的大鸟——看吧,天目连椅子都不坐了。
“撞上这等事,也是够倒霉的,回去之后,可得让姚先生好好给看看……”崔氏轻叹了口气,看着儿子说道:“不过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一只兔子而已,你一不吃野味,二不想拿奖赏,何苦一路追到那种地方去?”
“狩猎时看到猎物自然就想猎到手……就像母亲打马吊一样,难道母亲是为了银子才想赢吗?”许明时举例道。
崔氏脱口答道:“是啊,不然呢?”
不是为了赢银子,谁一坐坐大半天?
众所周知,不玩钱的马吊她可从来都不打的。
看着自家母亲一幅“我就是要赢钱”的模样,许明时强行总结道:“……那母亲为的也不是那些银子,而是赢银子的满足感。”
他说这些,为的是不让家人怀疑到天目身上,是以紧接着又道:“但此番确实是儿子鲁莽了,未有仔细留意周遭情况,定不会有第二次了。”
“全当是长个记性了。”镇国公看着孙子,问道:“在山洞中,可曾听他们说过什么值得留意的话?”
“孙儿听他们提起了要刺杀皇上的计划。”
许明时压低了声音,正色道:“他们原本是打算等皇上进山狩猎,身边护卫薄弱时动手,只是今日皇上未有进山,他们便准备将计划推迟到明日——”
但他的出现,再次将这一切打乱了。
“今日我于山中失踪,祖父带人在山中四下搜找,他们便开始担心藏身之处会暴露。又出于出了此等事,明日狩猎必然会取消的思虑,才决定夜中冒险入行宫刺杀圣驾。”
说罢,又补了一句:“从他们谈话中可知,为了此次行动,他们在数月前便进了山,一直藏身在山洞中,等候春狩之日圣驾来此。”
许明意问道:“他们在行宫中是否有内应?”
此番刺杀称得上筹备已久,但这些人的运气确实不够好,即便没有明时打乱他们的计划,上一世他们显然也并没有刺杀成功,甚至没激起什么风浪——上一世她在扬州,并未听闻过春狩圣驾遭刺之事。
可这一行十余人,当初是如何进的泉河山,今晚又是怎么混进的行宫内皇帝居所?
“内应……”许明时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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