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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奉天殿遭雷劈之事足以让夏晗再无任何脱罪的余地,可再好的契机,也需要有人能够将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才行——那位玄清道人,也就是当今国师,便是这契机的关键。
想到这位国师,纪修不禁微微皱眉。
他总觉得对方的表现好像认识他一样……可先前他与此人分明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当然,他乃兵部尚书,对方想要同他套近乎示好亦无甚好奇怪的。
“本官至今也想不到,策划之人究竟是谁。”纪修眼底有着思索之色。
他也往一些人身上猜测过,但皆一一排除了。
“若连夏家都未能真正查明,想来此人手段了得。”年轻男子说话间,眼中似隐隐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查不到也是正常的。
离她如此之近的他起初又何曾想到过,会是她所为?
便是他,也被她骗了啊……
在判断人心之上,他还尚未摔过如此跟头。
这个记性,当真太深刻了。
足以让他铭记此生。
不过……
这些所谓真相,他并不打算同面前的纪尚书说起。
人一旦知道的太多,便容易分散目光,反倒不利于下定决心往前走。
是以,他又继续缓声讲道:“但现下看来,这个人至少暂时不是我们的敌人——眼下大人真正该思虑的,是如何应对自保。”
纪修袖中的手握成了拳。
自保?
想当初先皇在位时,他手握京军三大营的兵力,夏廷贞在他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可现下,他却要在这奸诈小人手下求‘自保’?!
这等落差带来的屈辱感让纪修眼神愈冷:“以往我一贯懒得与他计较,却叫他一步步得寸进尺!现下既是要争,那便新仇旧恨一同清算!这一回,本官势必要好好地出一出这口恶气!”
年轻男子闻言在心底笑了笑。
如此盲目自信吹牛皮倒也不必——
“大人还需冷静对待此事。”他劝了一句后,便问道:“不知大人今晚在宫中,可是同夏首辅起了什么冲突?”
纪修冷笑了一声。
“他若敢同本官在明面上冲突一回,本官倒还能高看他一眼——可惜他只敢在暗下玩弄那些阴险的招数罢了。至于今日,亦不过是几句口舌。”
口舌之争?
年轻男子想到纪修刚回来时那幅恼怒不已的模样,遂道:“据在下所知,夏廷贞此人,非是喜好逞口舌之利者。”
这位老谋深算的首辅大人,内敛而阴狠,向来不屑争这些毫无意义的口舌。
“你未经官场,知道的却是不少。”纪修的语气里听不出褒贬,看了年轻人一眼,问道:“可这又如何?”
“在下认为,夏首辅恐怕是有意出言激怒大人。再有先前使人弹劾大人之举,他必也清楚单凭那道折子里的内容,并动摇不了大人的根本——故而在下判断,这不过是想让大人急怒不安之下,自乱阵脚罢了。大人若当真中了此陷阱,冲动行事,才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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