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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竹?”长公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能有什么不对劲……”

“可他方才同母亲说的那些话,女儿在外头都听见了。得亏您还算清醒些,倘若当真醉糊涂了,万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岂不被人捉住了把柄?”

即便她并不关心朝中之事,可身为皇室郡主,从小的经历便叫她很清楚燕王这个名讳,是不能随意提及的。

尤其是在天子脚下。

“且您若不是及时制止了他,他接下来还不知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引您失言——”玉风郡主皱着眉道。

“他不过一个奏琴的,哪里懂得什么忌讳。”

长公主懒懒地靠在那里,眼中有些困惑:“不过——你怎突然盯上了蓝竹,有了心思来挑他的错处?”

自己养的女儿自己清楚,她这闺女虽是不笨,但平日里也并非如此警醒之人。

“是昭昭提醒的我。”

此处没有外人在,玉风郡主实言道:“前几日许家的小公子,在前头的园子里,偶然瞧见了蓝竹同一粗使婢女暗中传信——”

长公主意外地动了动眼珠。

许家的姑娘?

那个漂亮的小丫头?

“您还是叫人查一查蓝竹的真正来历为好。”玉风郡主道:“便是查不出什么,也该将他趁早赶出去,这样不干净的男人,断不能再叫他留在母亲身边。”

敬容长公主不置可否地道:“我会去查一查的。”

只是,人注定是赶不得的。

查与不查,又有什么要紧呢。

见她又要去倒酒,玉风郡主一把将酒杯夺过,有些生气地道:“您就少吃些酒吧,前几日不还说要好好保重身子,活得久一些?女儿这辈子横竖是不会嫁人的,还指望您护着我一辈子呢!”

长公主笑着连声应好。

玉风郡主挽着母亲一只手臂,靠在她身上,道:“母亲,咱们的日子如今过得快活着呢,您若有什么心事,只管同女儿说就是了,何须再借酒浇愁啊。”

“母亲现下哪里有什么事情可发愁的……”长公主叹口气道:“这不是有酒瘾了么,你容母亲慢慢地少喝些……”

母女二人说着话,玉风郡主不知不觉间靠在长公主身上睡了去。

看着女儿安静的睡颜,长公主神态柔和。

有些事情,她无意去掺和,也不会去掺和。

从始至终,她只想好好地带着女儿过自己的日子。

所以,有些平衡她也不会试图去打破,这于她而言没意义,更没必要。

一阵秋风起,将落叶高高卷起又抛下,复又穿过枯败的荷塘,枯黄干瘪的花茎随风微动了动,风过之后,仍旧笔直地立于塘中。

进了十月,京中日渐冷了下来。

待到夜里,寒意尤甚。

已要近子时,夏府中一座偏僻的小院子里,一改平日里早早熄灯的习惯,此时仍旧灯火大亮着,丫鬟婆子急急慌慌地进出着,不时传出女子的痛呼声。

“再用些力,再用些力!”

“就快要出来了……”

听着内间里传出的动静,近来病刚好的夏家夫人薛氏脸上无丝毫紧张与不安,眼底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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