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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究竟死了多少人。
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
然,国家不幸,诗家幸。墨迹淋漓,大诗篇在笔锋腾转之间可谓波澜壮阔,文纸里存着一种世间最嗜血的东西。
——神话。
兵战杀伐,风起云涌,正是白骨累累的沙场孕育血色神话。
一场又一场血腥的战事里,一个单薄的人影,身着暗金劲衣,手持寒芒长剑,乱战之中杀进杀出,不知疲倦。剑染血,衣染血。脚下鲜血蔓延、尸骨成山。
血在剑尖滴落。
那人抬眼,乌沉的眼睛里有一种血色。
那血色比夕阳更浓,是一种光,燃尽了地狱人间所有的血,连天地也颤抖。
挥剑。剑鸣。
那不是剑鸣,那是死亡之音。没有人说得清那人究竟杀了多少人。古雅的枭杀剑上长长久久地留着一层血色,水洗不掉,布擦不干,有如被冤魂缠绕。
她终于成为朱衣枭雄手下最忠诚也最摄人的杀器。所到之处众生战栗,光芒之盛,几乎连日光也退却三分。
一开始,人们赞颂她,认为她是举世无双的剑士。
再然后,人们敬畏她,认为她是降临人间的杀神。
到后来,人们恐惧她,不说她究竟是什么,也不说她究竟不是什么。一个字也不敢说。一个字也不敢提。
若仍是不小心说到了,不需点明她姓甚名谁,只要脖子一缩,抱着手臂微微一颤,那油然而生的恐惧便足以令人知道究竟是在说谁。
一个白骨堆成、鲜血淋就的杀戮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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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场战事,结束了。
六道城兵马只用半日便攻下一座名为山下的小城池。这座城距六道城本城极近,此前,凤独用计引诱其他势力来此进攻数次,城中兵力早便空虚,百姓也已厌战,拿下此城,可谓轻易。
兵马入城。
城中萧条,大街小巷全是空空荡荡。家家户户紧闭大门,只在门缝窗缝后藏着一双双眼睛,无声注视着入城的兵士。恐惧在空气中弥漫。
当一个人影从城门缓缓走来,门后窗后的眼睛一下子便消失,躲进了更深处的屋里。
——她。
没有人把她名字说出口,但满城不安与惊慌足以标识她身份。
姑娘所到之处,连同僚兵士也退让三尺,无人出声,无人搭话,留出一条宽敞通路供她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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