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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壁。
——江山壁。
——江山壁。
燕归一路走到城门,大雨过后的城里,到处都在传这三个字,说悄悄话似的。夹杂在家长里短的闲谈之间,也出没于市井的说价,像个幽灵,忽地便从人们嘴里冒出来。
但江山壁,那究竟是什么?
燕归问他们。
可人们只一阵茫然,答不上来。嘴里把这三个字又念了一遍,嗤嗤笑了,自己也不知道先前怎么就说了那么三个字。
燕归缓缓出城了。
日正清晨,夏光繁盛,鹿鸣山中绿树森森。她在崎岖山路间行走,如履平地。深谷中有一处石穴。
穴外有血迹。
走进去不多远,看见个人影。那人跪着,被粗壮锁链绑在石壁上,满身是伤,头发早黏乱了。
听见脚步声,血色斑斑的脸缓缓抬起,看着姑娘。那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姑娘在他身前停了,拔出枭杀长剑,毫不迟疑一剑斩下。
咣——
如此粗重的铁链,从中断裂。
那人本以为是必死,怔了怔。
燕归道,“主上放你走。”
那人声音沙哑。“城主大人对江山壁宝图的下落,失了兴趣?”
燕归不答,转身便走了。凤独说来放人,她便来放人,他没说放了人还得解释,所以她不解释。
回了城里,早间的躁动已平定了,人人举止如常,不再有暗地里嗡嗡念叨的声音。
府中,凤独还没起身。六道城主随心所欲,并不是个对自己太苛刻的人,有时懒了,愿意一直睡到正午去。
燕归径自到书房门外去等候。
凤独最信任的武侍鹰炙也在那里。任那惊艳过头的主上发号施令、恩罚夺予,他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忠诚地等。
燕归长久沉默着。
倒是鹰炙先开口。“你似有疑惑。”
“是。”
“是什么在困扰你?”
“江山壁,”姑娘念出这三个字,“那是什么?”
鹰炙道,“江山壁是失于前朝的镇国之物。”
“镇国之物?”
“帝王之显、正统之证。”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江山壁失传已久,因此本朝无正统……皇帝位置坐得一直不稳。”
难怪凤独想要,鹿鸣山里囚了个知情人。可城中百姓又为何念叨?
正疑惑间,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两人垂首肃穆。
六道城主的脚步声总是不紧不慢的,从容而骄矜,金丝滚边的赤红衣摆垂曳地上,随步而动,宛如踏着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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