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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我问小麦困不困,她说还行,以前常通宵。我说那你穿上衣服跟我去外面坐会儿吧,现在都在酒劲儿上,叫谁也叫不醒。她没说话点点头披上风衣跟我出去了。
我们去了楼下院中的长廊里坐着。白天我看过,这个长廊是水泥打的,刷上白漆,乍看上去好像汉白玉架的,上面满满地缠着长藤,藤杆儿已经开始发绿了,只是叶子还没出来多少。
我坐在石台上,示意小麦坐在旁边的藤椅上。她挽了下风衣坐下去,我俩一句一句的乱聊着。我知道了她是外省一个师范学校毕业的,来北京在一家杂志社工作两年多了,从到北京来就跟小护士租住在一起,俩人慢慢就成好朋友。
我问她还有别的好朋友没,她说还有个姐姐在北京,朋友就没什么了,自己工作忙,也不是很外向,北京除了小护士还真没什么说得过去的朋友,再就是那些面合神离的同事了。
第六章 王八蛋(5)
初春的夜里还是很凉的,我刚才的酒劲儿也下去了一多半,身子有些发抖。一轮满月正在当空,银色匀匀静静地洒下来,让视野里的一切看上去平添几分神秘,角落里早醒的虫子嘶哑着低鸣,仿佛要借此褪去一个冬天的沉迷。
看着小麦安静的坐在那里,不时用手摩挲着胳膊,我不知自己怎么了,忽然慢悠悠的跟她讲起宣宣来。
她静静的听着,不怎么插话,碰到我听似询问的口气时,她就抬头看我一眼,我可以看清她脸上淡淡的笑却听不到她应声,然后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说到我去石家庄找她未果,给她的信箱留言时,小麦忽然开口问我说强哥你一直在等她吧?可能是长时间的沉默,她说出这句话时前半句有些喑哑,但我还是听清了。笑了一下,我没回答她,抬头看向院墙外随着银色渐渐模糊的轮廓。
我说其实我从小就怕黑,一黑我就心慌,感觉好多东西特遥远,我怎么够怎么追都碰不到;我说其实我特傻,什么事都硬挺着,小时候老爸怎么打我我都不哭,我就是不想让他看见,等他累了住手了我再找个角落嚎去;我说我其实挺笨的,什么东西都往怀里搂,等搂满了才知道没几件是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的话越来越轻,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发出了声音,是在说给小麦还是自言自语,但是我知道,我的眼泪已经慢慢流下来了,嗓子拼命的压抑着不断汹涌的哽咽……
忽然一只手轻轻落在了我头上,我抬起头,小麦一只手摸着我的头,一只手就来抹我脸上的眼泪。月光下她轻抿着嘴巴,眼里竟也是若隐若现的潮湿,我仿佛找到了流失已久的角落,泪水肆无忌惮的落下来。她犹豫着把擦拭我眼泪的手拿下,将我轻轻搂到了身前,我在她怀里不再有丝毫的克制,马上抽泣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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