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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动作一顿,忽然叹气,好似怅然若失。
“是啊,5岁。你这小不点儿给我当妹妹倒不错,可……”
她不服气:“5岁怎么啦?”
他扯了扯她的小辫儿,说:“听说平京城里,你那本家的兄长5岁时已经能作诗,你会吗?”
“我当然会……会作顺口溜!”
他摇摇头,又摇摇头。剥了个菱角递给她,又在最后关头忽然收回手塞自己嘴里了,然后哈哈地笑起来。
“我得再等你至少十年啊,你这傻乎乎又贪玩的小不点儿。”
玉带城的初夏到深秋,家里后院的梨树下总是摆一张躺椅,边上是石桌石凳。桌面上还有一张木制棋盘,黑白的棋子摆成残局,供人在梨花或梨叶飘零中慢慢琢磨。
遇上发病的时候,他会在躺椅上蜷着。
盛夏的玉带城骄阳似火,他却不停地发着抖,缩在躺椅上一声不吭。
她坐在躺椅边,捧着当朝名士的诗集,一首接一首地念。念一首,抬头看看他。
“你……很难受吗?”
他一直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摆,呼吸急促,却在竭力平静。
“……还好。”过了一会儿,他才发出声,“比以前好过很多。以前……会痛得砸东西、大吼大叫、滚来滚去,还会用头撞墙。”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很难看的。一定会吓坏你这个小不点儿。”
她捏着诗集,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有些难过,又有些不服气,最后嘟哝出一句:“不会的,我才不会被吓到。”
他又笑。
“你连看人杀鱼都会被吓到。”
“我那是……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他笑,笑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不起,小不点儿。”
“嗯?”
“有你在,我才不会那么痛,更不会那么难看。”他勉力坐起来,因为疼痛喘气,胸膛不停起伏。
她抬起头。那张脸还是模糊的,像被云雾隐去了,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
他摸了摸她的头。
“所以,应该过不了多久……你就不得不和我这个病人一直待下去了。”
她“啊”了一声,隐约觉得这似乎的确是一件很严重的、值得道歉的事。但为什么严重?她也并不是很明白。
她想了好一会儿。
“那我还能跟外祖父和外祖母待在一起吗?”
“恐怕不行。但我家会在玉带城修一座新的庄园,不会离谢家太远。你可以时常回家。”
“哦……那我还能去河里捉鱼,去郊外放风筝,去街口的馄饨铺吃馄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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