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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湮星略带迟疑地说,可太阳依然高高地悬在上头,再说,她并没有听到雷电炸裂之声。
湮星还在疑惑之际,却听到阮绿棠哧笑一声,终于从窗外移开视线,含笑看向她:“是魔尊重返人间了。”
“魔尊?”湮星不可置信地扑到窗口,趴着窗框仔细往那团黑云的方向看了几眼,“魔尊,竟然已经苏醒了吗?”
“天生异象,魔气涌动,百兽吟啸,这是魔尊降世时才会有的景象。”阮绿棠平静地解说完,突然说道,“魔尊能悄无声息地逃出镇压法阵,是因为灵匙突然消失了。”
从阮绿棠的语气中听不到什么情绪,湮星一时也拿不准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只好悄悄把手背在身上,做好攻击的准备。
“无论是被人盗走,”阮绿棠那双黑亮的眸子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处轻轻扫了过去,继续说,“抑或是灵匙寻找它命定的主人去了,不管它在谁手中,我只希望那个人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湮星努力抑制住摩挲灵匙的冲动,挤出一个笑容,启唇问道:“何为正确,何为错误,师父又该如何定义?”
阮绿棠思索片刻,回答道:“我无法替代他人定义正确,我只知,我乃修仙之人,身处修仙界,仙界便是我的正确。魔族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涂炭,使人间沦为炼狱。百年前仙魔一战,魔族更是杀害我云阳弟子无数,数位长老更是身殒魂散。你的师祖也在此战中殒落。守护云阳,斩恶除魔便是我的正确。”
湮星静静聆听,随着阮绿棠的话语慢慢握紧双拳,尖利的指甲深深扣进手心,刺破了细嫩的皮肤,留下几道血色的印记。
她却浑然不觉一般,双眸低垂,缓声说道:“我双亲被恶人所害,所幸他们一时疏忽大意遗漏了我的存在,才让我能侥幸苟活。我孑然一身在人间艰苦求生,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幸好,师尊发现了我,将我带回悉心教导,给了我容身之所。”
“那么,为双亲报这血海深仇便是我的正确,对吗?”湮星抬眼去看阮绿棠,恨意在她眼底涌现,不过很快就被湮星隐藏起来。
阮绿棠定定看了湮星半晌,一向淡漠的眸子里难得带了几分柔软,她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轻柔地将湮星眼角淌下的几滴泪珠抹去。
“百年前那场大战是毫无预兆地爆发的。魔尊率魔族来袭时,你师祖还在闭关,晏师兄带着我们奋战三天三夜,终于还是不敌,魔尊的剑离我只有一寸之远时,师父忽然挡在了我身前。”阮绿棠没有回答湮星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另起了话头。
“可他是强行出的关,灵力四窜,隐有走火入魔之象。师父他老人家虽然重伤了魔尊,却也灵力枯竭精气不支。师父被魔族左使刺中心脏时,就倒在我身前,他的血溅了我满脸……”
阮绿棠停了下来,看向湮星,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发誓,再见到魔族左使之时,定要亲手杀了他,扒皮拆骨,饲与野狗。”
这是阮绿棠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湮星立在原处,怔怔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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