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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告别之后,第二天,罗兰出发去了新奥尔良。
新奥尔良是一座海港城市。在这里,密西西比河打了一个巨大的弯,流入大西洋。这座城市沿河而建,街道就像是一把扇面的扇骨,从弯曲的河道起始,热力四射地向远处发散。
这座城市里拥有一个庞大的法语区,毕竟最早是来自法国的殖民者在这里为城市搭出了最初的框架。
但是法语区的建筑却大多是西班牙式的,拥有西班牙人骨子里的奔放和浪漫。这大概是法语区的房子在一百年前都被一把火烧掉,之后由西班牙人主持了重建的缘故。
罗兰在上一个位面学会的法语在这里还是很有用,她在法语区游荡毫无语言压力。
当普利西怯生生地问起罗兰,是从哪里学的法语时,罗兰满不在乎地回答:“埃伦,埃伦会说法语,她教的我。”
是的,她的母亲埃伦来自一个远渡重洋的法国上层家族,她的外祖母索兰格·罗比亚尔据说是一位出了名美貌的法国老太太,结过三次婚。
初来乍到,罗兰带着普利西在这座城市里四处闲逛游荡,好奇地看待这里古老而又新鲜的气象——是的,古老的城市,同时又是商埠。
说它古老,只是因为它比亚特兰大要老得多了。亚特兰大与郝思嘉这个人物同龄,因此完全是一个工业化的新兴城市。
新奥尔良则不然,它的建筑风格是欧式的,处处透着古雅,不像亚特兰大,完全是一副冷淡的实用主义模样。
眼前的这座城市永远都是流动的,外界来的新鲜事物正源源不断为它注入新鲜血液,为它永葆青春。
船只都停靠在港口,正在将从利物浦和南安普顿运来的大批货物卸下,然后再将美国南部的各种商品装载上船,这些商品绝大部分是玉米和棉花。
也时不时有不少小船从这里出海,驶向佛罗里达,以及更南的古巴,把大量没有经过海关的哈瓦那雪茄和朗姆酒运回来。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是各式各样的人:商人、走私客、渔夫、农民……从事各种各样营生的人。罗兰见到了说着欧洲大陆腔调的商人,欧洲白人在本地的后裔,也见到了大量的黑人、印第安人,和各式各样的混血儿。
看起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她要和各种各样背景人打交道——这个前景令罗兰摩拳擦掌。
罗兰的行李已经事先送去了黎塞留旅店。她在逛够了,看够了之后,也慢慢溜达回旅店去办入住。
“对不起,我们不能接待单身入住的女旅客。”
旅店的经理见到了罗兰和普利西之后说。
“为什么?”罗兰直截了当地问。
她这甚至都不能算单身入住,这不还带了一个普利西吗?
经理抱歉但是坚决地回复:“因为我们旅店不希望接待从事不当营生的女性。”
竟然是这个原因——可以想见这里的皮条客有多猖獗。
但这对于罗兰来说的确是令人上火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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