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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陛下,可还记得昭希和你讲过的那个梦境?那时候,警幻邀请昭希去她的离恨天太虚幻境司掌薄命司,帮她化解人间痴男怨女之情债?”
明钊点头,又给一脸迷惑的太上皇讲了当初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裴湘告诉过他的神奇梦境。
最近几日,太上皇对这种仙家之事无比感兴趣,他刚刚有了一些恢复健康的希望,自然要抓住不放。
于是,太上皇也连声吩咐,让裴湘仔细讲一讲她和警幻仙姑的恩怨。
裴湘垂下眼眸,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愤恨或者悲怨,也不自怜自艾寻求同情。她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后,以一种旁观者的理智态度讲起了警幻仙姑,讲起了她的仙职和她修炼的依仗。
说起自己的魂魄被警幻仙姑觊觎之事,裴湘的态度更是平淡从容,透露着一股强者为尊的理所当然和技不如人的坦诚坦荡。
她的这种表现,反而让太上皇欣赏,情不自禁地认为,这样冷静心性的通透之人,其实更加可信可靠。
有时候,一个人不把自己当成弱者,其他人就会下意识地收起轻视之心。
“如此说来,你当初遇到的那些磨难,都是这警幻仙姑一手操纵。而当你误打误撞地改了林家的运势后,警幻仙姑也借机发现了你,于是,她又一次企图把你招揽到麾下做事。”
裴湘点了点头,实事求是地说道:
“警幻仙姑的一些话,其实挺能打动我的。凡间女子一生的际遇和运道,多是委屈求全,很少有一生肆意快活的,红颜薄命这个词,从来不是玩笑。留在人间,确实不如到全是女子的太虚洞府里修行,落得清静自在。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故意制造出多舛的命运,又趁着当事人心灰意冷之时出言哄骗。痴情薄命之人本就在人间流尽了血泪,死了之后还不得解脱,还要在那离恨天上为她鞠躬尽瘁,直到耗尽最后一丝魂力。常言道敲骨吸髓,也不过如此。”
明钊和太上皇都沉默了一瞬。
他们是这文明昌盛之邦的统治者,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慢认知的同时,却也比这世道上的大多数男子更容易看清女子的卑微境遇,更容易承认她们的不公处境。
因为,他们在作为男人、父亲、丈夫的同时,也是黎民百姓的圣人天子。从这个高高在上的角度看待问题,这世间的男女老少,又能有多少不同呢?说到底,都是他们治下的臣民。
而且,这两人想得更深远一些。那警幻仙子为了个人的修炼,就在凡俗里搅风搅雨,故意制造祸端,伤害的,又岂是几个弱女子?
女子也是人,生来有父母手足,有家族友朋,将来还要嫁人生子,融入另一个家族。说实话,她们的一生幸福几乎都依托在娘家和夫家身上。若是家族昌盛繁茂,亲人通达明理,她们的生活自然舒适安逸。
因此,如果打算让她们凄苦伶仃,郁结悲惨,就少不得从她们的亲人身上下手,这样一来,说不得就要牵连一族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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