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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很酸,但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霍纪寒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在慢慢地颤抖,心疼的同时,却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不得将郁知意所有的情绪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什么苦,什么疼,都让他来受好了。
可他不能,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所以只能尽量地站在她的身旁,予以一点安慰,一点陪伴。
好半晌之后,郁知意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两人依旧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她的嗓子因为情绪的克制而有些颤抖,没头没尾地跟霍纪寒说,“那天在宴会上见到妈妈,她说她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孩子,她不是我母亲,我以为那是骗我的话,就是想要甩开我而已,后来,我们在宴会外面等她出来,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直到今天之前,我没有想到,他们还会有另一个孩子。”
霍纪寒手下一顿。
他想过,江家的那个孩子,会让知知难过,但是,没有预料到,这一份伤害,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郁知意吸了吸鼻子,说,“我以为,妈妈天生不太喜欢小孩子。”
霍纪寒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无声地抚了抚郁知意的长发。
郁知意自顾自地说着,“小时候,我就知道,妈妈她不喜欢我,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要求爸爸妈妈带小朋友一起玩亲子活动,爸爸没有时间去,妈妈去了,她不跟我玩,只是坐在旁边,我看着别的小朋友跟爸爸妈妈一块玩,心里羡慕得不行,那时候,我以为是我不听话,在幼儿园里哭,让她不高兴了,后来我再也没有哭过。”
这些,都是霍纪寒不知道的事情,此刻听郁知意提及,却能体会到那种心酸无助的感觉。
乔舒燕给他的失落太多了,也早已让他彻底失去对平常的母子之情的期待,此刻却能从郁知意的话里,感受到那种无助、失落和不安。
他是男人,哪怕没有霍家那一摊烂事,男人在对于母子亲情的表达和需求上也不像女孩那么明显,男人有治愈内伤的能力,即便治愈不了,也会将伤口缝起来,让它自己烂掉也好,死掉也好,总之会有长出新肉的一天,但是,女孩不能。
紧了紧怀里的人,霍纪寒轻轻在郁知意的眉间落下怜惜的一吻。
“后来,上了小学,懂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妈妈依旧不喜欢我,不对我笑,不主动跟我说话,我跟她说话,她也只是冷冷的看我,她宁愿自己看电视,笑得那么开心,也不对我笑,我以为是我学习成绩不好,她不开心,后来,我每次拿着一百分的试卷回家给她看,她也只是冷冷的拿过去,签了名字,也不对我说一句肯定的话。我也以为,是我还不够好,还不够优秀所以她才不喜欢我,我努力什么都做到最好,她还是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能向别的孩子的妈妈那样。”
这大概是郁知意心里永远的伤疤,提起别的,她永远有理由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提起这段过往,她不能,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像某些触碰不得的伤口,发了脓,永远无法治愈,碰一下,就疼得如同拿掉半条命一般,也不敢剜开,挤出里边的脓水,让它长出新肉。
所以,霍纪寒听到了她的无助和迷茫、失落与哭腔,还有怎么也弥补不了的绝望。
他将话来的人,搂得更紧,不住地告诉她,“知知,不是你的错,你很好,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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