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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月上树梢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到了一个有点人气的地方。说是有点人气,还真的只是有一点人气。我不明白这样一个老人为什么会独居在郊外的小屋。
他的背弯得厉害,以至于必须很努力的抬头才能与我们平视。披在这个蜷缩的身体上的,是大大小小的补丁,根本找不到衣服原来的颜色。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手。突出的关节,满手的老茧,还有干枯多皱的皮肤,让这双手看起来像长满了瘤子的树根。我透过抖动的空气,看着他用这双枯萎的手颤颤巍巍的拨弄炉火,
有一种莫明的悲哀在流动。几十年前,这应该是一双非常有力的双手,也许它也像我此刻一样紧紧的抓着另一只同样年轻的手。而几十年后,它握着看起来比自己还有生气一点的树枝,独自老去,死去。当我如他一般老迈的时候,手里握的又是什么?在我身边的又是什么?一个人?一只狗?或者只有回忆?
自嘲的笑笑,在这种逃亡的当口,我还有心思去想以后,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个夜晚,最后一个时辰。
只是当一个人陷进了感情里,就开始多愁善感,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永远。我也不例外。这层认知吓到了我自己。
王爷在一边闭目调息,我就跟老人打听起了回扬州的路。
如果走路的话也许还要走一整天才能进城。不过好在江南水路发达。这边不远就有一条小河,老人说每天早上会有一个姓丁的船夫在三棵柳树下等他,帮他把打来的柴带进城换成食物。
顺流而下,只要三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回到扬州。
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可是当他抬头望着我的时候,有一瞬我觉得他有一双年轻的眼睛。可是定睛一看,又觉得是错觉。那发黄的眼珠子,干涩的眼神,分明是属于一个老人的。
他问我:"年轻人,你姓什么?"
我想了想,回道:"我姓张。"
他摇了摇头,喃喃道:"姓张的,姓张的,姓张的......"重复了几十遍之后,似乎终于明白了,停了下来。好长的一个停歇,又低叹一声"不是姓柳的"。
我听了一震,又是姓柳的,这姓柳的有何特别?
虽然柳是前朝的皇姓,可是我小小一个奴才不也是姓柳的吗?
这个反问,让我心头一惊。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从冒了出来,但是马上又被我压了下去。倒是另一个在我脑中盘旋很久的问题,我直觉可以在这个老人这边找到答案。
我装作无意的接口道:"我倒是认识一个朋友是姓柳的,别人还老是说我们长得有几分相似。"
他忽然两眼发光,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通过眼睛释放了出来。
他盯着我一字一顿道:"他叫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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