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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公主居然是乱.伦故事吗?”
“可什么是乱.伦呢?最初的人类,就是群婚制,兄长妹妹,母亲儿子,父亲女儿,都可以通婚。后来古人把群婚造成的基因错配理解成天谴,才把伦理纳入道德……这样看,道德不过是滞后的科学,伦理观念也不过源自于落后和无知。”
那抹云慢慢在半空中消散不见了,小豆丁听到她的狱友说:
“那白雪公主的父亲爱上自己的女儿,又有什么问题呢?”
“这也要看是不是两厢情愿吧。”
她思索了一会儿:
“国王爱上了白雪公主,可白雪公主呢?白雪公主也爱她的父亲吗?”
李维多怔住。
小豆丁又说:
“你这么年轻,就要死了,你爱过人吗?”
那张薄纸在她手里一点点成型,李维多没再说话,坐起来,把手里一只小小的千纸鹤放在窗口。
窗户只是两只巴掌那么大的小口,里面镶嵌的灰色天空像莫奈的画。风拂进来,千纸鹤翅膀被吹得微微颤动,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起。
她爱过人吗?
或许吧。
……
二月十七日是阴天,朴浦泽居然拉了一辆囚车大巴来接她,算是非常有牌面了。偌大车厢只坐着她一个人,一路经过银行、小巷、咖啡馆,黄浦江边熙熙攘攘,有晨光在云间升起,江河浩浩荡荡,翻涌向前。就像她以前每天早上看见的一样。
车辆很快到达目的地,四周水泥墙面,寥落无人,像一个废弃工厂。空地中间停着一辆八车位面包车。李维多一下车,就看见陈利亚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站在灰扑扑面包车旁。
头顶是浅灰色薄云的天空,男人身形修长,眉眼细致,静静站在那里,居然衬得四面有蓬荜生辉之感。
李维多穿着灰色囚服,走到男人面前,男人视线落在她面容上,又往下,慢慢掠过她囚衣外一截骨瘦如柴的手臂——手铐对这双手臂来说都好像太重了,压得她不堪重负。
男人终于抬起眼,轻声说:
“害怕吗?”
“还好。”
李维多说:
“想想每个人都会死,早死的人,爱和怨恨各少一半,好像也很公平。”
“你也有爱吗?”
“世界上会有没有爱的人吗?”
“以前我觉得我没有爱,后来我觉得,这个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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