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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远远就听见异常熟悉的声音,一下楼,果然又看见陈利亚在……切易拉罐。
他面前已经喝空了两罐,正用小刀切开第三罐。大概这几天她都是帮他把易拉罐环拉开再喂他,她已经好久没看到他这个神仙习惯了。
事实证明,只要手好看,不管做什么奇葩事,都像艺术家。
她没有和他打招呼,只是把一张薄纸放在他面前,正是他们十一天前签订的合同。她像对她任何一个领导那样,朝他躬了躬身,就转身朝大门走去。
陈利亚抬起头,隔着茶几望她:
“李可可,你要去哪?”
“回我该去的地方。”
“为什么要回去?”
陈利亚听着她的响动,抿了一口可乐:
“你在这住的不好吗?还是我刚才吻你,让你生气?”
“没有。”
李维多在玄关口换鞋:
“公司是我家,领导即爹妈,我不敢对爹妈生气。”
“……”
“只是你让我做你的管家,是为了就近监视,你让我帮你打理账本,是为了找到破绽,你让我帮你煮饭,是为了试探习惯……你其实不需要一个多余的助手,现在张纯已经死了,我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她扣上鞋带,站起来:
“你让曹品回来吧,他白天晚上两头跑,也挺可怜的。这几天谢谢照顾,我的确存着一点报复心理,有时故意在房间里弄出噪音想让你没法睡觉,打扰你了,抱歉。”
“没关系。”
明灭火光落在他眼底,陈利亚放下手里的杯子:
“但你不能走,李可可。”
“为什么?”
李维多没有转身,只是把他给她准备的拖鞋整整齐齐放好:
“签合同的时候你说过的,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不是包身工,我随时可以依法解除。”
“我是说过这个话。”
陈利亚又微微抿了一口可乐,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散漫而冷淡:
“可你不能走。”
“凭什么?”
李维多气笑了,终于转过身:
“陈利亚,我还真是包身工了?”
……别渴望,别渴望。
只要接近,别无期望。无论多孤寂的残生,只要她借他一点火,他就可以这样度过、重新爱过。
“因为我不想让你走。”
月光落进他冷凉眼眸,就像冬天凉薄光影穿过树木黑色的枝条,落在粼粼的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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