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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楼不是女人生下的孩子,寒楼也只是跟她一样,险些被那个魔修用来炼丹的材料。

但他确实是那个魔修的孩子。

生他的女人,在他出生后就试图掐死他,却哭着下不了手。

把他托付给了这个女人,拼尽一切伤了那个魔修,自己也死了。

寒楼的身体和灵魂上有两副枷锁。

身体可以反抗获得自由,灵魂就会被永远锁在这里,永远记得,有人因为他的出生而死,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被摧毁人生。

灵魂获得自由的唯一方式,就是作为寒楼死去,把身体让给这个曾经用尽一切救过他的母亲。

可是,他已经思考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在这个心魔相里,反反复复被折磨了一千年,也不曾想好,是生,还是死?

他在生和死的天平之间,望向冶昙:“众生皆苦,不独他子桑君晏一人,你为何,只肯度他?”

第61章 “但现在,有我,我知道怎么……

众生皆苦,吗?

空斋的心魔相里,没有痛苦。

只有无边无际的享乐。

饮酒,晏游,奏乐,词唱,作画,美人。

百花盛开,阳光发白。

世界好像都是醉的,快乐浮在心尖、云端,脚步都是虚浮的。

无尽的,无尽的。

地面却结着一层霜冰。

要垫着脚尖,要时刻不停行走,否则,霜冰就会冻住脚。

但即便是在空中,脚尖落在的地方也会结出霜花,除非是一只不需要落地的鸟。

冶昙坐在一棵金色的枫树上,满地开着黄花。

树下的空斋仰头饮酒,提笔,落在纸张上的浓墨须臾时间便化作了霜花消散。

空斋那张总有些忧郁文人气质的脸上挂着幻梦一样的快乐,脸上是少年一样干净稍显软弱的笑容,眉尖还带着一簇沉郁,让他的快乐真切而清醒。

就好像,他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但依然沉迷。

冶昙看着他:“有人跟我说,众生皆苦,你的心魔相为什么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空斋缓缓抬头,那种因为清醒,毫无抵抗的温和浅笑:“我在想,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想,他们在干什么?”

冶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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