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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子桑……当初那个奴役折磨老祖的人,就是子桑王族的人。”
“擎物阁这一百年敢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九灵天城的城主放任不管,九灵天城城主不敢管是因为当年老祖被奴役的时候,九灵天城的城主睁只眼闭只眼,他怕被老祖迁怒。”
“是他们子桑王族的人逼得一个天才器修走火入魔,老祖是跟我们一样的人,被折磨,被奴役……走投无路,才会变成今日这样。现在子桑王族终于有人来收拾烂摊子了,杀一个有罪的受害者就想让我们感恩戴德?”
浮生完全预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
纵使他觉得这个器修没有直接杀人,也是曾经的受害者,不至于兵解地狱道,身死道消,不入轮回。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该放着奴役他们的擎物阁,反而将怨恨全都记在来救他们的子桑君晏头上。
但那些人每一个都觉得自己没错,错得不是擎物阁,而是放任擎物阁现在才来收拾的郁罗萧台,是子桑君晏这个天道执法者来得太迟。
他们认为,害死那上百个人的,不是这个走火入魔有过和他们一样悲惨经历的擎物阁老祖,而是,当初制造出老祖的子桑王族。
又因为他们只知道那个人是子桑王族,于是他们也怪不到那个人身上去,矛头又指向了既是天道执法者又是真玉王朝太子的子桑君晏。
浮生从未见过这样荒诞的事,人们不怪直接压迫了他们的擎物阁,甚至愿意为罪魁祸首求情,但人们理直气壮地怨恨着救了他们的人。
因为,他来得太迟了。
因为救他们,本就是他该做的。
因为,他不该让这种事发生。
“你们疯了吗?”浮生看着他们,“你们是被他们洗脑了吗?纵使他是真玉王朝的太子,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有人会做出这种事,怪不到他头上去……”
但那些人比他还理智:“他既然是真玉王朝的太子,真玉王朝的不公,真玉王朝境内所有人的恶,就是他的恶!就是他的不公!否则,他凭什么接受王朝的奉养?”
浮生哑口无言。
“他身为天道执法者,却让恶行行于修真界,这些恶行便是他的恶行!”
“老祖当年没有人来救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公正,今日他来惩罚老祖,这并不一视同仁的公正,算不得公正!”
浮生看着他们,意识到,擎物阁的控制还在,有人浑水摸鱼,在暗中引导这些人的想法。
但若是他们不这么想,就算有人引导,也无济于事。
浮生方才在千人围攻中都没有太大的压力,因为他知道有子桑君晏在,他们一定会完成任务。
这一刻,那些人明明没有攻击他们,只是冷言冷语。
但他却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种不可名状的大恐怖里,一种荒谬但真实的人性里。
他不禁看向子桑君晏,那些人没有针对他,因为他既不是天道执法者,也不是子桑王族的人,他尚且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被针对的子桑君晏岂不是更难受。
子桑君晏,子桑君晏仍旧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面容沉静,眼中冷静理智,好像那些声音没有一字一句进入他的耳中。
被怨恨,还是被感激,他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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