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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麻雀扑闪着翅膀从露天的屋顶上飞进来,绕着柱子飞一圈,在吕让的肩头停留下来,未几,又扑腾一下飞走了。
“他死了。”
叶荣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闻灵身边,用帕子仔仔细细擦拭她沾满鲜血的双手,等看到她手上干净如初,才满意,低头,又瞧见她裙摆上星星点点,沾满了血迹,忍不住叹了口气,说: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裙子。”
闻灵她神思回转,主动躲进叶荣舟的怀里,将脸庞贴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身体累极了,意识却是十分的清醒。
“二郎,我报仇了。”
叶荣舟抱着她,瞧向那个已然僵硬的尸体,拍了拍她的背,柔声祝贺她:“嗯,恭喜。”
他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将短剑一下一下刺进吕让的心脏,说不上自己是什么一种心情。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聪慧、坚强、勇敢,外头的人总是因为她的美貌将她比作牡丹,可是那一刻,他却觉得眼前的女子更像是一朵山间的野百合,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始终无坚不摧、勇往直前。
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时,她总能叫他发现她能更好。
闻灵闭上眼睛,问:“还有酒么?”
叶荣舟为她披上披风,遮住满身的血迹,道:“有,不过我酿的绿蚁酒劲头不大,想要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咱们须得回去才成。”
他知道,她如今需要一个发泄口,把这些年的委屈与痛苦发泄出来,如此,才算是跟过去彻底告别。
这一日,长安最大的酒坊里,闻灵头一回无所顾忌地饮酒畅饮,她全然不顾形象地趴在叶荣舟肩头,对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这些年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心里话。
店家识趣,主动清空了楼层,只留他们二人,傍晚的霞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渐渐拉长了影子。
叶荣舟安静地听着,偶尔为她添一杯解酒的茶,以免她一会儿喝醉难受。
闻灵脸颊微醺,眼中水光潋滟,已显醉意,她右手食指撑着脑袋,自顾自地道:“这酒不好。”
叶荣舟用手去撑她的脑袋,防止她摔倒,小声问:“怎么不好?”
闻灵蹙起眉头,神色间有些迷茫。
“不知道......左右没二郎酿的好喝......”
叶荣舟的心好似被什么给击中,瞬间软成一片。
“既然不好,那咱们便不喝,回头我再给你酿几坛,可好?”
闻灵点头,将脑袋枕在他的膝头上,睁着眼睛瞧桌脚上的花纹,“我当日和芍药逃出长安的时候,只是希望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拘是哪里,中原不成,那便去西域,去塞外,只要能活下去就成,根本不敢想能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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