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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话的人抱拳,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恭敬道:“就是齐尚书他们家,他家夫人说日日梦见齐三郎在地下受苦,便专门出城到大相国寺,想请大师做法超度他。”
吕让手握着矮桌脚,沉默良久,扭头问身边的吕平川:“你怎么看?”
吕平川恭敬道:“母亲心系儿子乃人之常情,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只管说便是。”吕让淡淡道。
吕平川垂眸。
之前因为齐三郎的事,齐尚书便与吕让有了嫌隙,彼此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刑部虽已然找到了杀害齐三郎的凶手加以正法,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齐尚书并不相信,他恐怕以为是吕让指示刑部随便找了个人做替死鬼,来搪塞他。
如今齐尚书权衡利弊之下,虽然不再闹腾,但他与吕让的关系已然再回不到从前。
若是此次真是他出手杀了那两个仆从,倒也不甚稀奇。
吕平川恭敬道:“只不过长安城里就有寺庙,闻名天下的玄安法师就在长安的慈恩寺内,城外的大相国寺近年来香火并不旺盛,也没什么出色的僧人,齐尚书的夫人若是要做法事,何必舍近求远,专门跑到大相国寺去?”
吕让眯起眼睛,淡淡道:“去查。”
“是。”
其实他倒是不信齐尚书会在这关头对他做什么,毕竟他们要真斗起来,对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好处。
而且就算他真的要对他不利,也不会专门去杀两个无关紧要的仆从,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只是一旦怀疑的种子在心中种下了,即便觉得不可能,也会忍不住去想,让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密切注意齐尚书的动静,若有异样,即刻来报我。”
手下恭敬称是,然后退下。
他走后,吕让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问吕平川:“你觉得叶荣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今日有意无意地将他的注意力往路过官道的人家上引,不知是何用意。
吕平川抿唇,道:“一个随心所欲的闲散人。翼国公在这长安城呆了近十年了,除了因为说亲惹出一些不足为道的‘荒唐’事来以外,行为并无不妥之处。”
吕让轻笑:“并无不妥之处......一个才能卓越的人,却只能在朝廷上当个闲散的小官,领个看似高贵的爵位,一身本领毫无用武之地,你说,要是你,会毫无怨怼之心吗?这就是他最大的不妥之处。”
吕平川神色一震,良久,恭敬道:“属下受教。”
吕让叹了口气,道:“不过他再怎么样,也碍不着咱们的事,河西之地为他兄长所管,我与谢怀玉结亲,他便也算我的亲戚,日后在朝堂上也算多了一份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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