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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有问过,也从没有和子环计较过当时落子之事,与其说是不介意,倒不如说是不敢——
无论是这重活的一世,还是失而复得的贺子环,对裴昭珩来说,都弥足珍贵,他不敢奢求太多,只想把已经握在手里的人,死死的攥着,握着,再也不松手,再也不叫他离开自己的世界,他不愿再多回想一刻前世看着贺顾的灵位无能为力的滋味——
所以与其说是不在意,倒不如说是不敢问。
……可如今这个孩子,再没有了战事、没有了情非得已,没有了一切不得已而为之的不得已,子环会愿意留下他吗?
他情不自禁的屏息凝气,帐中安静的落针可闻,但那头靠在枕上的子环,却始终迟迟没有回话。
裴昭珩感觉自己的心随着流逝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一点点的往下落、往下落,最后好像沉进了一个他从未感受到的地方,有些让人窒息,好在他还维持着最后一点从容,不曾失态,还能强挤出一个看着无懈可击的浅笑,道:“无妨……我……我也只是问问,这孩子只有三个多月,若是子环不愿意留下他,叫颜大夫开个方子,倒也不是来不及……”
没有人比裴昭珩自己更清楚,他虽然这番话说的看似云淡风轻,其实每一个字却都好像敲在肋骨上,隐隐作痛。
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险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贺顾却忽然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道:“珩哥,你在说什么啊……”
裴昭珩微微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抬目去看贺顾。
贺顾语气带着点无奈,他虽多少有点赧然不好意思,但还是认真道:“你不是说要和我做堂正夫妻吗,珩哥?”
“既然如此……这是我和你的孩子,为什么不要他?”
裴昭珩听清他说了什么,目光便好像粘在了贺顾脸上,再也没挪开过。
他从没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过,落下去的心又一点点回到了原位,然后看着眼前人的眉眼,越发变得一片灼热,一片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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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便衣出行,日落时分护送皇帝返京的车马倒也低调,并没有什么仪仗之类的大动静。
贺顾早早歇下,天昏地暗的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晨醒来吃了些东西,便叫宁浪和几个副将进来吩咐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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