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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如今丝毫没有交代,恪王也只是恪王,并非国朝新储。

那就麻烦大了。

他刚一踹开门,还没看清殿内情形,便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贺顾心头有些不耐。

又是这招。

裴昭元能不能来点新鲜的?难道就真的只会见不得光的偷袭摸人屁股不成?

他十分迅速而灵巧的转身,抬手便是一握,快很准的抓住了身后那持刃之人的手腕,拉着手腕仰起便是“咔吧”一声。

身后传来那人的惨叫。

贺顾却无暇他顾,只朝着屋里看去——

太子倒在冰冷反着光的光滑地砖上,额头不知被什么东西砸的血流如注,旁边地上竟是往日御案上那方上好的惠州砚,和一把十分精致、泛着银光的短匕。

贺顾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淬过剧毒的。

太子昏迷不醒。

贺顾扭头看了一眼靠在榻枕上的老皇帝,却见他只是瞳孔扩散,眼神有些空洞,嗓音干涩的重复着“逆子”两个字,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贺顾探了探太子的鼻息,探完了才单膝跪下恭声道:“卑职救驾来迟,陛下,大皇子殿下他……”

皇帝粗声道:“押下去!押下去!朕再也不要见他,朕再也不会信他,朕……朕从今往后,都再也没有这个儿子!”

贺顾看出他精神状态不太对,也不知方才这父子两个究竟在殿内说了些什么,竟然把一向稳如泰山的老皇帝气成了这样,吓成了这样,只得道:“陛下受惊了,臣这便遣人去请太医来……”

谁知话刚到一半,那头榻上的皇帝,却忽然张口喷出了一口暗红的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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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化二十三年,三月廿八。

春闱放榜,与此同时,皇长子裴昭元于洛陵行宫暴病而亡,一应丧事从简,无封号无追谥,妻女家眷皆落发,北往莲华寺修行。

皇帝病灶积久,咳喘成疾,时有咯血之像,太医院会诊多次,依旧束手无策,天子难理朝务,一应朝政只得全权交由议政阁打点,批红之权交于皇三子恪亲王,洛陵、承河大营兵书虎符则一分为二,交于皇二子忠郡王与皇三子恪亲王。

皇帝自此卧病不起。

春去春来,草长莺飞,一晃三年过去,庆国公主府里的小郡主福承,也已然长得粉雕玉琢,唇红齿白,跑起路来一颠儿一颠儿,眉眼弯弯、笑声咯咯,直如个人参娃娃一般。

贺小侯爷的心态逐渐从担心黑猴闺女以后嫁不出去,演变成了忧心以后哪家的小兔崽子会把自己家的小白玉萝卜拱了,整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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