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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之雅诊没诊错,很快见分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昆穹山营地风平浪静,日子一天天无波无澜的过着,汴京城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皇帝清算宋党的一番雷霆骤雨,终于告一段落,算是初歇了,群臣心中都是暗自松了口气。
毕竟无论会否牵累到自己,可朝上朝下,京中总是这样风声鹤唳、噤若寒蝉的气氛,也实在叫人要喊难熬,平日里大家伙在街上多说一句话都要怕旁边有便衣十二卫蹲着,生怕一个不妨,就要被安上一个结党的帽子。
皇帝自登基以来,一向待下宽仁,从未有过这样的日子,众臣一时半会哪里能习惯?
自然了,以陛下性情,本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可坏就坏在了陛下后头,竟将清查宋党这差事,交给了忠王秉办……
这差事若给了旁人,则无论是因着顾及着宋家和东宫的牵系,还是顾及被牵累的那些大小官员,在京中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都难免要留三分情面,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狠太绝,毕竟为官讲究一个人望,太过苛严必然得罪人,影响日后仕途……
但是交给了忠王,他却没这个顾虑,而且这满朝上下,大概再也找不出一个能比忠王更巴望着太子赶紧倒霉的人了。
十二卫本来以前就是他管,也是因着除夕宫宴之事落了罪被撸了差事,眼下重得君父信任、权柄回到手中,自然是摩拳擦掌,干劲十足,盘算着要把宋党给收拾个鸡犬不留。
而太子殿下又需得避嫌,此事自然不可插手,于是那些官员被忠王殿下盯上,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自求多福了。
明说是宋党,然而大伙都晓得宋家是东宫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瞧着支持太子的文臣一脉,在忠王殿下的搅和下元气大伤,忠王殿下却还始终没有一点儿准备点到为止的意思,甚至还在朝会上和君父禀报,说差事仍未办好,这些贪官污吏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他还需要时日清查。
还好这些时日,恪王殿下管着工部、刑部,年末了琐事繁杂,既要勾划明年开春需得处决的死犯,又要轻点一年的狱司记录,还得整修河工,防着明年春汛,本来就人手不够用,忠王殿下还整日带着十二卫到工部、刑部衙门捉猫拿狗的,搞得人心惶惶,办差效率都低了五分。
众人都知道,恪王殿下处理政务,一向勤勉尽心,他并不管谁和谁是一党,谁又和谁牵累,只要能把安排的差事给办的好了、办的美了,他从不多生事端,反之若是影响了差事,他也并不留什么情面,工部先头的一个老侍郎,干了得有二十来年,头发胡子一片花白,因着几次耽搁了整修河工的差事,一样被他当着整个工部衙门众臣的面问责。
于是臣工们一顿合计,都自以为拿准了恪王殿下的性情,找他很是大诉了一通苦处。
恪王殿下果然也如他们所愿,第二日便在朝会上直言上奏,说近些日子庶务繁杂,宋家的案子合该告一段落,若再追查下去,不利朝局稳定。
这话要是别人说,难免有心虚着急脱罪之嫌,还会得罪了小心眼儿的二王爷,然而恪王殿下却没这个烦恼,而且恪王殿下一个老实人,想必他也不会在乎得罪了二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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