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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珩、贺顾二人,这才与贺诚告了别,重新登上马车,启程前往京郊的庄子去了。
往京郊庄子去,这马车怕是还得跑上一段时间,贺顾正琢磨着,寻个什么话题和三殿下闲聊,却听他忽然问道:“不知二公子那只眼睛,是如何盲了的?”
贺顾一怔,没想到三殿下,竟然忽然问起了这个。
不过如今,殿下是他的小舅子,亲戚之间,会关心关心家事也不奇怪,贺顾便没多想,只把那日贺老侯爷在宫中和他说的当年旧事,跟三殿下复述了一遍。
他说的随意,裴昭珩却听得眉头轻蹙,待贺顾说完了,他沉默了一会,才道:“这么说,当年子环的亲娘,和如今的侯夫人,竟然是同一日生产?”
贺顾提起这事,神色也蔫了几分,想起早早过世的言大小姐来,闷闷道:“嗯,自从我那弟弟夭折后,娘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虽说爹给娘用药养着,毕竟还是虚了,后来又怀了容儿,本不该生的,大夫都叫娘喝落胎药,说若是非要把容儿这一胎生下来,搞不好到时候母子两个,都保不全了,可娘……娘她却死活不依,怎也不愿意喝那药,后来生下容儿,容儿虽然保住了,娘却没几天……就去了……”
贺顾越说声音越低,神色显然也很低落,裴昭珩见他这般神情,连道:“是我不该多问,反惹了子环伤心。”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想远了。
裴昭珩毕竟以女子身份,在后宫待了这么久,又替陈皇后打理宫务多年,诸般妇人之间的阴私手段,他见得比寻常男子多得多,是以听了贺顾刚才所说,他生母言大小姐和那继室,当初竟然是同一日生产,心中便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头。
且他记得一件事——
以前贺顾曾经对“长公主”提过,言老将军、以及他那早逝的亲娘言大小姐、乃至贺顾自己,都是自娘胎里出来时,便是天生大力,与寻常人甚异。
再联想到方才……那位继室所出的长阳侯府二少爷贺诚,他也不过十来岁少年模样,抱着那么老高一摞书,边上那已经成年的小厮,都尚且撑不住,贺诚看着细胳膊细腿,竟然好似毫不费力一样……
裴昭珩便不免多想了一层……
若真是他猜测那般……定然不能放过那狠毒妇人。
……只是这事,眼下还没证据,也可能只是他一时多心,猜错了……
也没必要立刻告诉子环。
再等等吧。
贺顾却不知道三殿下坐在他对面,想了那么多,他正抽着鼻子,目光却不经意触及了马车车厢小几上,一本薄薄书册,定睛一看,瞬间呆住了——
这……竟然是……
《我做哥儿那些年》????
且还是翻开的,显然之前已经有人,将这话本子看了一半了……这是三殿下的马车,除了他……
还能是谁看的……?
三殿下,他……他他他怎么也在看这玩意????
贺顾心中顿时惊涛骇浪起来,他瞥了一眼那半翻着的话本子,只这一眼,便瞧见了翻开那一页,正好是书中,哥儿和他相公这样那样,写得十分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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