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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急了的人,不会去想后果。
一时临州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好在这时候,官府选择开仓振粮。
这件事让普通民众既惊又喜,但对于知道真相的人来说,更多的却是担忧。府粮是最后一张底牌,既然都已经到了动用府粮的地步,那这些粮食吃完之后呢,整个临州城是不是要彻底成为炼狱?
无数人看着临州上空充满的阴霾的天,心里全是绝望,“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结束时,究竟是瘟疫先攻破临州还是饥饿先让人发疯。”
沈萧同样也有这个担忧,虽然无论外面过得再怎么艰难,属于学府的口粮却从来没有断过,但她还是尽可能的节省食物,有时候还会去旁边摘摘榆钱,去河里放放渔网给大家加餐。
不过每次走出学府看着外面冷清的街道,想到初来那时的人影幢幢,总会有萧瑟感蔓延,仿佛连春天都为这场瘟疫绕道,不肯光临临州。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厨房内,金桃娘和范月娘也在感叹这事,“但愿都快点过去才好。”
她们俩本来都是很普通的妇人,现在在这后厨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变得坚毅了不少,眼睛里也多了寻常人所没有的神采。
“一步步走,总会过去的。”范月娘道,“外面被单应该干了,我们先收着叠好吧,等下有大夫要来拿了。”
“嗯。”
她们先放下手里的活去将外面晾晒的被单收好,抱去了离间整理。
这时后厨门口有大夫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包药,拿药是刚抓的,没有紧扎。他进来见到范月娘的儿子阿宝,将药包递给他,道:“把这交给你娘熬药。”
这是清水的药,因为是梁老开的新药方,为防止弄混淆,清水的药一直都是放在后厨里单独熬制。
“好。”阿宝乖巧接过,忙拿去了后厨灶台,见里面没人,他忙喊屋里的母亲快出来。
里面范月娘听到动静,抱着被单走了出来,把被单都交给小大夫后,她则走到灶台前开始熬药。药包的油纸这会儿因为无人按着,已经自己打开了口子。范月娘把药全都倒进药罐后,偶然一抬头瞥见灶台上还有一块干巴巴的树皮一样的东西,她以为是油纸包里洒出来的,忙把那东西也放进了药罐当中。
药罐咕噜咕噜,等到药煎好之后,恰好沈萧从外面带着鱼回来了。她将鱼交给范、金二人处理,自己则端着药送去了明伦堂偏殿。照例在见清水前,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可在进门,见到咳血不止的清水,她呼吸一窒,心凉了半截。
算下来,这已经是清水被送到学府的第十一天了……
等清水擦干净嘴,他冲着沈萧勉强一笑,“是不是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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