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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把它们收起来。”白毓有些生理性不适,别开眼去,不再折磨自己的眼睛。虹大袖一挥,虫子消失不见,白毓才觉得胃部的不适缓和了些许。

床上瘦得有些脱相的张玉悠悠转醒,浑浊的眸子毫无焦距地放空了一会,才渐渐变得清明,聚焦到没戴面具的云绻身上。

他一个翻身想从床上起来,却因为躺太久有些脱力直接摔倒在地。然而他压根没管,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云绻面前,抬手就想抱她。“绻儿,要是不愿意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何必那么想不开啊!”说话间声音嘶哑泪如雨下。

云绻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怀抱。谢雨安冷眼旁观,若有所思。白毓与虹惊掉下巴,这是什么神奇发展?苦情灵影男主吗?

“别装了,那壶毒酒不是你亲眼看着我喝下去的吗。”云绻神色无波澜,完全不见张玉昏迷时她眼底流露的深情与怨怼。

“怎么可能!那壶桂花酿是我特意托……从你老家那边采购的……”张玉语速越来越慢,最后不可置信地望向房门口听说他解毒匆匆赶来的张烈夫妇。

方才的对话他俩也不知听到多少,此时正神色不自然地看着自家儿子。

在座的旁观者都明白了,这是个父母造孽儿子背锅的伦理故事。想来也是,张玉给云绻送毒酒那里就略有疑点,若当真是他想要云绻死,又何必写好和离书?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爹,娘,你们糊涂啊!”张玉自觉无颜再面对云绻,噗通一声跪在他父母面前,悲痛道:“孩儿自从偶然间知道绻儿父母不是死于意外后,便日夜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一面是生身父母,一面是结发妻子,他夹在中间既要受良心谴责,又要担心妻子安危。他甚至没有脸面假装无事发生,接着和云绻甜甜蜜蜜地过下去。

于是频繁地出去借酒浇愁,以至于酒后乱性,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与云绻渐行渐远。最后甚至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他只是个没什么本事,空有一张面皮的天真纨绔罢了。

他确实爱云绻,只是这份浅薄的爱不足以让他与家族决裂,亦不足以让他在意识迷茫时为她守身如玉。

“孩儿自知张家亏欠她良多,所以想还她自由。”眼泪划过形销骨立的面容,他悔不当初。“张家已经够有钱了,又何必贪图云家的那一份!”

他这辈子作出的最大反抗,也不过就是瞒着父母想要还云绻自由罢了——还被父母利用,成为夺走爱人性命的那把刀。

“你个逆子,你懂什么!”张烈抬起手臂想抽张玉,想到他刚醒身子还虚,半途又放了下去,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我接手家里生意后远不如老爷子掌权时辉煌,外面都说我是败家子,赔钱货!”张烈气喘吁吁,卸去憨厚老实的伪装后,沟壑纵横的脸此刻显得更加狰狞了。

张烈以为谢雨安彻底制服了云绻和虹,更加毫无顾忌。“他们家就她一个独女,给她一个赔钱货有啥用?到最后钱还不都该归咱家的?我只是加快了这个归属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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