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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须归宽衣泡入浴桶,见厉行正坐在桌旁算账,没在看自己,便悄悄低下头,尝了一口洗澡水的滋味。

入口芬芳馥郁,除了不甜,和花茶一模一样。他边喝边泡,还“噜噜噜”地唱起了歌。热气氤氲,蒸得他通体粉红,像一只小乳猪。

“小归归,你要撸什么啊?”厉行放下毛笔,将写满阿拉伯数字的宣纸团了团,也开始宽衣,硬是挤进浴桶。

他蹙眉观察着何须归背上的鞭痕,继而眉头舒展:“还好,没有一道道的鼓起来,否则就是疤痕增生了。那个药膏虽然贵,但确实有效。”

“还好有你,嘻嘻。”

“是谁说不要涂不要涂,现在真香了吧?”他往何须归身上撩着水,问道:“冯姑娘的事,怎么办?要不然我去说吧,只是怕她不信。毕竟,你是风晚山的师弟,由你来开口更好。”

何须归伏在浴桶边沿,在弥漫的馨香中陷入沉思。有个外国人说:对自己处境一无所知者,有一种快乐;完全的自知者,有另一种快乐。但是那些刚发现一点儿真相的人,却是不快乐的。

他自问,是否后悔知道了这么多,而与风晚山恩断义绝,答案是否。所以,冯姑娘也有可能因得知真相而获得快乐。

哗啦!他猛然起身,手指紧紧抠住桶沿,湿润的卷发旖旎铺展于雪色肌肤,神情毅然地回头道:“不拖了,我明天就去告诉她!”

厉行心不在焉,敷衍地“嗯”了几声,炽热的目光烙在他的罩门上,不禁伸手捏住晃了晃,低声问:“你有没有想过,把我们的关系升华一下?”

“怎么升?”

“就是……”厉行把他拉入怀中,贴在耳畔,用尽量和谐委婉的语言,道明自己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何须归捂住耳朵,却用同样炽热的目光瞥来一眼:“容易两败俱伤的事,怎么能叫升华呢?叫自残。我给你按摩吧?”

于是,厉行了无生趣地洗完澡,接受了按摩。他舅妈那双瘦而有力的爪子,贪恋地在他身上捏来掐去,带着莫名的亢奋,时不时满足地哼哼两声。彻底实践了何为“摸你之交”,这尼玛还不如叫“马杀鸡之交”。

二人对酌一番,相拥而眠。

醉梦正浓,厉行身上遽然一麻,紧跟着四肢僵硬难以挪动,如同突然患上脑血栓。他愕然睁眼,只见床前人影幢幢。

“你们干吗的——”

这些人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将他与何须归五花大绑,粗暴地扔到院中。睡在其他房间的外甥也是同等境遇,正在地面艰难蠕动,口齿不清地道:“老舅,完了,我好像瘫了,你可别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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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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