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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子时将末。您纵然今夜不休息了,好歹吃口饭垫一垫。”见谢青鹤充耳不闻,云朝想了想,说,“若是小主人知道您少吃了一顿饭,以后只怕也不能安心在外处事,到点儿就想着回来服侍餐食了。”
谢青鹤万万没想到还有被云朝拿小师弟挟持的一天,抬头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暂时松手。
云朝马上去端来水盆,服侍他洗手。
谢青鹤起身换了位置,端起饭碗吃了两口,正想速战速决,云朝又给他盛了汤来。他便喝了两口汤。云朝又弯腰布菜。谢青鹤明知道他是好心,便安心坐下来缓缓吃了一顿饭。
饭毕,云朝先服侍谢青鹤漱口,送来茶水,方才把饭菜盘盏收回厨房清洗。
谢青鹤果然要熬夜研究那盆魔花,吩咐云朝自去休息,云朝答应了一声,仍是在门外露台抱剑而坐。他指尖还残留着被天雷化水灼烧的痕迹,就像是受伤的禽兽舔舐伤口,他也无意识地将手指放在唇齿间轻轻舔舐,心中残存着几丝茫然与无措。
谢青鹤在复盘吞魔前后的异常现象,似他这样莫名其妙地逆天改命,重生于现世,真的正常吗?云朝不知道。谢青鹤对他一如既往,没有半分猜忌怀疑,可是,云朝很担心自己的来历。
——主人多次入魔,凭什么就是我如此幸运?凭什么就刚好改了我的命?
——我来此世,真的是个巧合吗?
※
谢青鹤与伏传是山上山下两头忙碌,次日,谢青鹤的研究先有了结果。
云朝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突然听见三处异动:主人屋内罡气纵横,天外悬挂的寒江印疯狂吞吐剑气,隔壁本该昏睡的时钦直接摔地上了!
云朝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大勺,翻窗去了隔壁。
时钦连人带被子滚在地上,正俯身呕吐,吐出来的全是黑红腥臭的秽物。
云朝见他吐得干净,也没有急着扶他起来,一只手架住他,一只手给他拍背,帮着他吐秽。
时钦边吐边咳,憋得脸都红了,云朝适时一拍,他难以吐出的秽物就喷了出来,省了好大力气。
这边正在吐着。
门外悬挂的寒江印已经从疯狂到平静,风止浪息。
谢青鹤也已经收拾好逸散的魔花鬼气,桌上左边放着三枚玉符,右手四枚黄纸朱砂符。
“好了?”云朝打量时钦脸色,把他扶回床上坐下,“你坐会儿,我给你弄点水漱口。”
这边屋内只有昨日剩下的冷茶,云朝胡乱给他倒了一杯漱口,时钦也不讲究。嘴里的臭东西吐干净之后,时钦手里拿着茶杯,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久久不语。
云朝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嘴,说:“你再躺一会儿。早饭就得了,豆渣肉饼吃的吧?”
这是观星台很惯常的早餐。磨好豆浆之后,剩下的豆渣与肉糜面粉搅拌在一起,用熟油在铁板上细致地煎出焦香,佐以豆粥、素汤,或是咸甜豆浆。谢青鹤和伏传都挺喜欢吃,观星台常常会做。
时钦在观星台住的日子不长,蹭饭的日子却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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