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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不是觉得一笔千金太贵了些?”谢青鹤问道。

贺静被问得一愣:“不是啊,先生,您是生气了,我不得求您息怒么?”

“我没有生气。作画与你不过是个闲暇时的消遣,你喜欢画就画,不喜欢画就撂下。既不耽误你吃饭,也不耽误你谋生。与我来说,关系就更简单了。你画得有进步,我教得有价值。”

说到这里,谢青鹤指了指书案上的山路艰行图:“看你这样的东西,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你若是觉得束脩都交给我了,无论你手生成什么样子,交给我看,我都得替你找补。那以后你兴之所至想要作画请教的时候,就多出些银子。我这就把你从前给的束脩还给你?”谢青鹤问。

贺静连忙摇头:“不必不必。先生,我知错了,我都听先生吩咐。”

这一日,谢青鹤也没有留他俩吃饭,庄彤与贺静在天黑之前告辞离开。

两人才刚刚走出篾条店,庄彤就责怪贺静:“你说话未免太过口无遮拦。先生家事,我等弟子本就不该探问。你问也罢了,还敢对先生行事委婉指点。你几时见先生听人劝告改过自己的主意?”

贺静还沉浸在被先生训斥的沮丧中,突然被庄彤责问一句,他才想起午饭时发生的事。

“先生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我今天是真的手生,好多天没正经画画了,不独这十几日,在京城那两个月我也没动过笔墨……”贺静哀叹了一声,“先生他不是责怪我中午说话。在京城我们什么事都说过,他也没有生气。我觉得,他就是这样的脾性。”

庄彤知道他们在京城一齐经历了很多事,没能参与的他只能默默不语。

贺静又嘀咕:“我们这些活在凡尘俗世里的匹夫呢,遇到事情就是想解决掉。姐姐们吵架很烦对吧?那就哄啊骗啊吓唬啊,让姐姐们不吵架不就行了?他就自己搬出来,还不让姐姐们知道他为什么搬出来。徒弟耽误了功课没有专注课业,拿起戒尺打啊,罚一天画三十张,画到哭……以后不就不敢再懈怠了么?他就是……不画就算了,我也懒得看,以后都别拿来看了。客气,尊重,体面。也很……让人伤心,不是么?”

庄彤想了想,说:“若你老老实实做了功课,今日就不必伤心了。”

贺静被噎了半晌,才吭哧吭哧地说:“我错了还不行吗?”

庄彤出门之后就坐车回家去了,贺静则还要去小院接老婆孩子,糜氏出门就把贺颛塞给了奶娘,自己上了贺静的车,马上就给贺静汇报情况:“二娘和幼娘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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