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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选听出弦外之音,呸了他一口:“就我是个无赖,你怕我把你的事到处宣扬?”
胡延正要告罪道歉,梁选已经流里流气地拦住他的肩膀,嘿嘿笑道:“怎么着,秀才公,你打算拿多少银子收买我?”
梁选与胡延有共同遭遇,对胡延同病相怜,绝不会真的敲竹杠。
胡延看上去品性也不坏,他是受害者,胡家上下都因此不搭理胡氏的时候,胡氏只管缠着他求帮忙,可见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对胡氏仇恨报复,若不是被胡氏逼急了,他未必会对胡氏下手。
谢青鹤觉得,他与鲜于鱼先一步离开,那两个有共同遭遇的人,可能才更好沟通。
谢青鹤微微一笑,说:“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胡延和梁选都有些意外,彼此对望一眼,突然意识到什么。
鲜于鱼跟着谢青鹤往家里走,忍不住感慨:“真人,您这日子都过得这么刺激的么?盘个铺子都能牵扯出这么一桩旧案。”
谢青鹤否认道:“你没来的时候,我日子过得清静无比。对了,待会儿你先去篾条店,把屋子收拾出来。缺什么先去买。”他顺手就把那张准备给胡氏的五十两银票递给了鲜于鱼。
鲜于鱼丝毫没觉得他的吩咐有什么问题,到篾条店时就与谢青鹤分道扬镳,老实布置住处去了。
谢青鹤则绕道去买了几块糖,又去了一趟豆腐店,跟蹲在门口玩小木船的小孩玩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把糖果都送了出去,方才回到小院,问道:“舒景呢?”
失踪了半上午的舒景很快就走了出来:“主人,奴在。”
“去你屋里说话。”谢青鹤说。
舒景知道自己的反常失踪会被警觉,他已经做好了被讯问的准备,打开房门,请谢青鹤进门之后,他反手就把房门关上了。谢青鹤与蒋二娘都不是苛刻下人的性子,舒景的屋子一样宽敞,有床有榻有看书写字用的桌子,还有一张可以放在榻上的茶几,屋角立着衣柜,摆着衣橱。
平时舒景会开侧面的窗户透气,对着院门的窗户一直紧闭。这会儿连侧窗都关上了。
“二姐姐不许我打你。”谢青鹤推开侧窗,外边是一排移植不久的湘妃竹,他折了一根竹枝。
舒景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竹枝,将各处细小的枝丫竹叶都撸了下来,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手帕,缠住竹枝一端,细细绑好,方才重新还给谢青鹤。
见谢青鹤神情莫测地接了竹枝,舒景屈膝跪下,伏身与地平齐:“奴不出声。姑姑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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