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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门外稀里哗啦一阵脆响,两桌席面都被飞出去的韩珲横着扫了个粉碎。
伏传骂道:“当面就敢撒谎,再敢狡辩一句,明日就卸了差使去北地放羊!”
韩珲飞出去就陷入了昏迷,门外接着他的武官们也搞不清楚到底伤得重不重,马上就有人把他抬下去找大夫。这一脚踹得屋内屋外所有人噤若寒蝉,都说韩琳与伏传有了矛盾、渐行渐远,今日伏传敢这么猛踹韩珲,只能说明他跟韩琳的关系依然铜墙铁壁,否则,哪里敢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韩琳非但没有因为伏传的动怒生出嫌隙,反而连连安抚伏传,请他息怒入席。
谢青鹤就看着他俩演戏。
一顿饭吃到半下午,谢青鹤道乏要回家去,韩琳亲自将他二人送到门边,送上马车。
谢青鹤仍是先扶伏传上了车,落后一步,与韩琳说:“如今丞相不必随波逐流,不知是否还记得从前的打算?”
韩琳一愣。
“但凡于民有用,于国有益,只管去做。你我也是微时故友,赠马赠金之情,此生不忘。那些小把戏,就不要再使了。”谢青鹤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上车。
等谢青鹤与伏传的马车去得远了,韩琳才问身边侍从:“跟着宇文彪丽的人呢?撤回来没有?”
侍从低声道:“三娘子出去时,马上就传令把人撤回来了。”
韩琳冷笑道:“阆泽莘这回怕是要弄巧成拙。瓦郎看样子是个护短的脾性,周承庭没过门的婆娘他都要护着,王寡妇那边是不好动手脚了。既然把人撤回来了,以后都不要再动。”
侍从只管点头:“是。”
韩琳转身往回走,随口问道:“韩珲伤得重么?”
侍从顿时变得轻声敛息:“断了三根肋骨,伤了肺脉,大夫说起码得养半个月。”
韩琳冷笑一声:“叫他好好养着吧。”
※
伏传住处距离韩府不远,也就隔着两条街,门幅较小,看上去并不起眼。
马车在门前停下,进门之后,谢青鹤就发现里边是别有洞天,屋舍秩序井然,草木庭院按照方位幽然陈设,微风徐来,沁人心脾。二郎很没见识地在院中乱窜:“这是我们的房子吗?!”
伏传见谢青鹤张望景色,突然想起在韩琳府上的对话,急急忙忙地解释说:“大师兄,韩琳府上的石景是我给他画的图。我在家里也做了假山的造景,我这里用的都是武兴附近的山石。我不知道他会大兴土木,拿了我的图纸,竟让人从八省之外去弄燕湖石来……”
谢青鹤点点头。
刚进韩琳府上,他就看出那边的石景出自伏传的手笔,伏传曾随他学丹青书墨,他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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