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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老妇抱着秀娘的儿子出来:“羊蛋也还活着。”
与汤老太交好的老妇钻了出来,怒道:“那秀娘就是个狐狸精!作甚狐狸精不杀她,倒把她公婆男人都杀尽了?当初她嫁进来就妖妖娆娆不老实,进门五年不下蛋,只会搽脂抹粉做新衣裳,把咱们村儿的风气都带坏了!她娘家不就是被她给祸害没了吗?全家死绝啊!”
秀娘的娘家家境颇为殷实,初嫁时是有些外来的习惯,比如要炊热水洗澡,抹些面脂,陪嫁的箱笼也多,给全家都做了新衣裳。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难免眼红,吵吵嚷嚷地也要比肩。这就让管着家里财政大权的老太太们不乐意了。
汤老太教训了媳妇几回,明里暗里收缴了媳妇的嫁妆,秀娘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早就跟汤家村的村妇一样灰头土脸、青春不再。可这老太太记了多年的仇,还是忍不住要出来落井下石。
伏传听了就不大高兴了,出声道:“你这老妇好没道理!搽脂抹粉做新衣裳怎么了?你自己长得膀大腰圆胸口塌,子孙不肖挣不来银钱,倒要管人家做不做新衣裳?”
谢青鹤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更没想到他发难的点在这上面,顿时有些懵逼。
“小……”谢青鹤想喊小师弟,没出口发现不对,“小传,你在说什么?”
那老妇也被伏传喷懵逼了,主要是看着伏传背着一把剑,看上去脾气也不好,真怕伏传横起来砍她全家,所以气得满脸通红暂时没回嘴。听见谢青鹤训斥伏传,老妇就似寻到了依靠,满心期待地看着谢青鹤,只盼着谢青鹤狠狠痛骂伏传一顿,最好打这口不择言的小后生几下。
“这老妇虽说心脏口毒、满嘴嫉妒,毕竟是个妇人。肌骨肤发皆父母所赐,你一怒之下就讥讽人家粗犷不似妇人,岂是君子之道?可知错了吗?以后不许再胡说八道了!”谢青鹤怒道。
伏传见他真的生气了,缩了缩脖子,说:“弟子知错。以后骂人不揭短了。”
老妇没期盼到伏传挨揍,反而又被谢青鹤骂了一顿。这师徒俩一个骂她长得丑、子孙不给力,一个骂她心肝坏了,人品不行,全方位地把她挤兑了一番。
气得老妇四处寻找自己的儿子:“老大,老大去哪儿了?就让人家这么欺负你娘?”
哪晓得伏传也乖觉,上前对她施礼:“阿嬷有礼。在下口不择言,冒犯了老人家,还请恕罪。”
那妇人的儿子缩着脖子上来,劝自己老娘:“娘,您看,人家都道歉了,您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不等老妇说话,他已对伏传作揖还礼,“小道爷客气了,您还是收妖要紧。”
伏传看了那老妇的儿子一眼,冲老妇做了个鬼脸。
子孙不肖,子孙不肖……老妇满脑子都只剩下四个字,气得胸口一阵起伏,生生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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