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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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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当真只有一线。

膝下生疼,手也僵硬得如有千斤重,仅一个抬手擦汗的动作,做起来也要让疲惫的身体经历一阵酸痛。慢慢地直起身,极目是铺天盖地的白,偌大的殿堂中仿佛是用白纸厚厚地铺了层地毯,膝盖跪下去似乎还要往下陷几分。拿起一张放到眼前看,白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字迹:“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正午和煦的阳光穿过重重树影斜斜地照进来,洒在纸上变成一个个金色的光点,光点里的字迹模糊起来,光点外的字迹还罩在阴暗里,丝丝凉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连凝固在纸上的墨迹也浸湿了,似乎要努力留住那匆匆拂过的指却又无力留住,只能不甘心地让它带走一点点自己的痕迹。

那日赤炎走后,勖扬君就把文舒带到了他的寝殿,文舒正疑惑,他紫袖轻摆,殿中如下雪般沸沸扬扬落下无数纷乱的书页,堆积于地,竟盖过了脚面。

“不是要走么?那就快些理完吧。”他倚在门框上讥笑地看着文舒,“别让你的新主子等急了。”

文舒看着他眼中的冷漠被怨毒一点点取代,静静地问他:“天君当真会践诺吗?”

他脸色一沉,劈手挥来。

嘴角抽痛,文舒盯着他盛满怒火的眼,缓缓道:“天君切勿言而无信。”

“小心你的新主子等久了把你忘了。”他避开文舒的眼,冷声道,一声不吭地倚在门边看着文舒慢慢跪下,将地上的纸一张张看过,再一张张比对着寻找。

白纸无数,浩如烟海,成套成册的书卷被打散成只字片语等着他将它们一一找出、归类、梳理。已不知第几日了,在这里埋首抓牢一线希望,废寝忘食,连日夜也快分不清,膝下的纸毯却丝毫没有减去厚度,一步一步挪着,膝盖在纸张中下陷。间或直起腰来缓一口气,四周仍是茫茫的纸海,而他就似乎是被困于海中央的落难人,茫然地在海中张望,最后被海水吞噬。

勖扬君总是倚在门边冷眼看着:“还想着走?”

文舒说:“是。”

他衣袖一挥,整理成册的书籍白蝴蝶一般在寝殿中飞扬。

一日复一日,所有动作都近乎机械,疲倦得连个“是”字都不想回答他。他仍一日复一日地问着,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这些文舒都无暇去看,面对着一张张相似的白纸,疲惫到极致时连思考都不能,眼前忽然落下一道暗影,迟缓地抬起头去看,下巴被捏住,受到痛楚的刺激,神智清明了一些,于是嘴角又习惯性地要弯成那个弧度:“主子。”

“你的新主子对你倒是上心,天天来要人。”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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