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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八皇子成了太子、又继位成帝,沈氏声势比当年更大,但到底过了太多年了,陈年旧事也都忘了。
二十年间,孔大儒数次来江陵。
周柏猜到他的来意,但他重来不问当时之事,也不提自己参与其中。
他和孔大儒的私交依旧不错,也会一块去大江边看看滚滚东水,只是,那桩旧事,闭口不提。
说出来又能如何?
他们两个老头难道再去把那些人挖出来吗?
交情之下,不需要所谓的“共同的秘密”,装不知道,做到“不知道”,才是这些年最重要的。
“我前几年一直想,我告老了,是真的干不动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是不是到死都见不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周柏哽咽着。
所有的一切,都叫周柏给掩藏了。
一位立志查明经手所有命案的官员,把命案本身都藏了起来。
“二十年了,他们的故事终于能大白于天下。”
而他,也算是把命案都办清楚了。
为官几十年,能无愧于心了。
霍以骁站起身,与周柏恭恭敬敬行了一大礼。
周柏眼中含泪,赶忙让开:“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使得,”温宴上前,扶住周柏让他受这一礼,“使得的。”
“若非周大人当年拦下了沈家追兵报信的文书,又几次挡住沈家的责问,我的出身早已被沈家知晓,我亦不可能活到现在,”霍以骁沉声道,“我欠了很多救命之恩,孔大儒,您周大人,那位收留了我母亲的婆婆,还有那些战死的亲随。那些亲随故去多年,那位婆婆……”
周柏答道:“于婆婆在十年前病故了。”
霍以骁道:“婆婆走了,孔大儒在临安养老,我暂时无法前往探望,只有周大人您,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这一礼,是我应当的。”
周柏感动又感慨,没有再让:“我就厚颜替他们所有人受这一礼。”
讲了不少陈年事,各自缓了缓情绪,周柏引路,带霍以骁几人去城里看看。
皇子出行太过繁复,霍以骁说服了徐公公,与温宴一块,并徐家兄弟,添上黑檀儿,微服出门。
当然,徐公公自是同行。
他们先去了于婆婆的小院。
“于家现在没人住了,”周柏推开了院门,道,“以前,于婆婆住北屋,皇子妃住的东厢。”
霍以骁站在东厢窗外。
房子少了人气,显得败落。
屋檐下,几处大大小小的蜘蛛网。
院子地上的青石板砖不再平整,缝隙里冒出了青苔。
霍以骁试着想象着母亲当年在这里生活的模样,但很难,他从未见过她,这里亦与二十年前不同。
温宴没有打搅他,问周柏一些于婆婆的事儿。
周柏回忆着,道:“她走之前,曾悄悄告诉过我,收留你母亲,是因为她收拾时绑绳子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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