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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他就当是替温宴开了条道吧。

翌日。

朝会上,气氛凝重。

所有人都知道,太常寺这次要蜕一层皮。

方启川告病,躺在家中动弹不得。

他毕竟是“主动”寻事,其实并没有那么慌乱,只是必须要装样子。

躺了两天,在都察院确定太常寺的开支有很大问题之后,方启川让人把他抬到了衙门。

方启川歪在椅子上,看起来病怏怏的,指着葛胥长吁短叹,道理一套接着一套。

概括起来,就是葛大人你怎么能因为我才干不精、不懂太常寺事宜,就教给我错误的知识,让我毫不知情地就当了你中饱私囊的帮凶?

一遍遍撇清自己之后,方启川又开始拉闵郝下水,让葛胥务必将功补过,把户部内应的状况交代了,只要葛胥供得好,他方启川一定拼尽全力替葛胥求情,从宽发落。

毕竟,户部里的都是老朝臣了,拿捏人的本事无数,葛大人你是不是受了谁的胁迫?

一个“老朝臣”,几乎是要把闵郝指名道姓了。

对葛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后,方启川又要面圣。

家仆或是小吏都没法把他抬进宫,他在宫门处下来,摇摇晃晃前行,最后手脚并用爬到了御书房外,往小广场一跪。

如此不要脸的认错态度,皇上根本没眼看。

他催着吴公公把人架走,好好送回方府去躺着。

闵郝都听说了,在户部衙门里气得吹鼻子瞪眼。

好一个方启川,这是不弄死自己就不罢休!

可皇上都让人躺着,闵郝不可能冲去方府把方启川拽起来拼个你死我活。

毕竟,方启川真的一分银子都没有拿过。

想同归于尽,闵郝都寻不到法子。

或许,他应该示意史侍郎咬方启川?

至少咬下一块肉来。

不能让方启川好过。

史侍郎此刻,才是那只热锅上的蚂蚁。

葛胥一旦松口,史侍郎不仅脱身无望,他甚至不能以供出闵郝来跟三殿下交易。

因为葛胥会先说,为了从宽发落,为了自己掉脑袋也好歹少牵连亲人家眷,葛胥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晚张嘴的,就没有用处了。

史侍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闵郝却开口让他拖住方启川,炎热的夏日中午,他的心一片冰凉。

这个当口上了,闵郝还有心思琢磨没有贪钱的方启川,可见尚书大人胸有成竹。

是了,无论葛胥说什么,只要他史侍郎不卖了闵郝,做被放弃的那一颗棋子,闵郝就极有可能全身而退。

因为所有的交易,全是史侍郎和葛胥做的,他是闵郝的先头兵。

闵郝没有出面,没有直接和葛胥处理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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