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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姑娘们之间若是有矛盾,一般都是些小打小闹。
今日皖阳郡主这样要毁人一生、毁人一家的谋算,已然不是能用矛盾来解释的了。
要么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要么是有仇。
既然对方毫不留情,温宴以如此的方法应对,不过是将计就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不狠。”温辞的声音不重,语气却很坚定。
温宴笑了笑。
她倏然间觉得,温辞是个很有趣的人。
或者说,温辞的骨子里,有读书人的那股子儒雅劲儿。
若是换一种性情,温宴也许这会儿会打趣他,说什么“我也觉得不狠,现在被拖出来的那个是哥哥你,二叔母抡着棍棒与郡主拼命的劲儿,怕是更狠上三分”。
但偏偏,这就是温辞。
他不喜欢背后论人是非,开口亦多思考。
听说温宴查皖阳,他会皱眉,因为这不是姑娘该做的事情。
家里但凡有什么事,该由做长辈的、做哥哥的,挡在她们三姐妹前头。
他担心温宴。
妹妹再厉害,也是他的妹妹。
温宴说郡主的接近不怀好意,温辞尴尬又纠结,倒不是被迷晕了脑袋,而是他一个爷们,不管接不接受,把女儿家心事直咧咧地挂在口边、嘴巴没门地往外说,不够尊重人。
饶是如此,他犹豫之后,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温宴。
正如他所说的,因着他们是一家人,他先坦诚相告,再留下思考的时间与余地,都想明白了之后,才能周全做事。
温辞分得清青红皂白。
他又想了想,补了一句:“我只是后怕。”
知道四公子的人跟着他,也知道温宴、岁娘和黑檀儿就在边上,他佯装平静地与那丫鬟应对,满脑子都是不能叫人看出端倪来,他不能扯温宴的后腿。
彼时,那些念头充斥了他的脑海,根本顾不上怕。
等真正脱离了布局,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底下动静时,先前被压抑住的情绪才一股脑儿地升腾起来。
温辞抿着抿唇,他还不够厉害。
兄妹两人出了铺子,坐着马车到了顺天府外。
岁娘拿着棒子敲鼓,咚咚作响,与小吏们道:“我来报官。”
温宴看着岁娘的背景,忍不住笑弯了眼。
这些时日,岁娘真是长进了。
以前,让她诓府里其他人说“姑娘的玉环是宫里给的”,小丫头都会回不过神来,被黄嬷嬷提点了才知道。
刚才,岁娘在宅子外头,小嘴儿叭叭,依着她们商量好的说辞,阴阳顿挫,一下子就把局面给扳了回来,打了皖阳郡主一个措手不及。
这人呐,果然都是有潜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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