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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权笑了笑,说:“这点牛奶倒进去,这杯咖啡的颜色变了吗?”
顾重阳的视线落回到咖啡杯上。
区区几滴牛奶,根本无法改变咖啡原来的颜色。
宋权意味深长地说:“你试图接近黑暗、迷惑黑暗,就要做好被变成黑暗的准备。他这次派你去‘农场’,可不是为了培养你养成菩萨心肠的。”
顾重阳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许久才开口道:“我不会变成他。”
“你不是任何人,只是你自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宋权的目光闪过一丝温情,“我只是提醒你,最好别动那些危险的念头,姐姐不希望看见他变成现在这样,更不希望你们父子相残。”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眼底波光粼粼,像是想起了阿宥。
顾重阳转过头:“这就是你不肯帮我的原因,舅舅?”
从上次摊牌到现在,他第一次叫出这个称呼。
宋权的身子颤了颤。
顾重阳说:“你怕我输,怕对不起妈妈让你照顾我的遗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任他摆布成为他的工具,那么……”
他顿了顿,轻声道:“我会觉得生不如死。”
宋权的呼吸粗重起来,将视线投向他。
顾重阳却偏开头,没有再看他。
“不必担心我,也不必为我申请调令,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舅舅。”
“新年快乐。”
“重阳——”
他施施然推开门下车,在听见那声呼喊后,心里已经有了底。
宋权隐姓埋名,不惜去整容,也要求得顾枭答应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就足以见得他对阿宥的不舍。
他押上了自己的大半辈子,只为亲眼看着侄子长大成人,满足阿宥最后的心愿。
那么在顾重阳说出这番话之后,他有什么理由不帮他呢。
昨天顾重阳在他的桌子看见了调令申请,只是还未签字。
他想,自己这个优柔寡断的舅舅,大概需要人推一把。
只要到了奴隶营,他就会真正知道,顾枭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重阳走下车,扯了扯嘴角,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更棘手的问题还在后面,他要怎么向师远洋隐瞒自己这段时间的行踪,他家小朋友可不是好糊弄的。
教学楼那边传来一阵铃声,有人从里面飞奔出来——最后一节课下课了。
顾重阳走到楼下的树荫边时,旁边的草丛动了动。
一粒小石子在无人的人行道上滚动,然后恰好停在了他脚边。
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我,不要每次都搞得跟拍鬼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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