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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整理行装,笑着上马,笑着看众将领哭送我出边关。
轻轻鞭打坐下黑马,让它小步跑起,落拉下一串滚滚黄沙,弥漫在身后。行军十载来时孤单,去也孤单。
当时正是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途中半个多月的路途,我已经听到了无数的消息。什么边关将领联名上书,弹劾从一品将军单瑞雪,朝野上下都纷纷号召响应。
又是什么人挖出单瑞雪早年做过的种种恶行,包括无理打死百姓,圈围良田作自己的土地,贪污,买官卖官,虚伪逢迎,发展培植单家势力。
血迹斑斑,罪恶斑斑呢。
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连我自己听到了,都觉得该死。还得判个腰斩的罪行才足以泄愤。
所以皇上震怒。
所以朝野震怒。
所以百姓震怒。
我听到,只是微笑。
随口应着茶馆酒肆间的人们,点头,说一句,的确该死。
其实,那样的结果是我早就料到的。
然而,我在那之前并不相信吧。
对于他,我总是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一丝希望和期盼。盼他幡然悔悟,盼他只是与我开玩笑,也盼这十多年的光阴都只是梦。
然而不是。
所以我才一次又一次被他伤得体无全肤,鲜血淋漓。
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那种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一次的痴儿。
痴儿,痴儿,调笑玩笑的二字,谁知道其中包含多少辛酸苦涩?
将军府内一片寂静。
屋内燃起灯火,不时有噼里啪啦的炸油声发出。
蓝铃轻轻帮我穿起朝服,束起我发。
她忧心忡忡地抬头看我,我装作没看到,去整理袖口。
“将军……”
“嗯?”
“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我回来十天左右,皇上都没有召我进宫,等到现在才让我进去。恐怕什么都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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