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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间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一阵刺痛,喉咙瞬间痒意迸发开来。
“咳咳……”江逾白捂住嘴,俯下身,只觉得要把腐朽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算舒服。
“公子……”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仆从跪在他身旁哭嚎——在这冰天雪地里居然也只穿了身褐色短褐,看着布料也过于轻薄了些。他脸颊额头几道淤青,却还是伸着孱弱的双臂挡在他身前,愤然道,“你们想干什么!是想把我们家公子逼死吗!”
几个家丁模样、手握长棍的魁梧男人互相对视一眼,连围拢来的脚步都因这小子声嘶力竭的呼喊迟疑了一瞬。
他说得没错——以这位少爷的气性,能坚持到现在大抵也是个奇迹了,再逼下去怕是真的要来个“宁愿玉碎、不为瓦全”。
他们可还想要端这碗饭吃呢。
于是为首的家丁脸色缓和了一些,挥挥手让属下武器都收了起来:“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公子,我们绝无此意。老爷也是为了您、为了整个萧家好,才派遣我们请您回府的——”
他放低了姿态,往前走了两步,一身白衣坐在雪地中的年轻公子抬起了头,双颊仍晕着病态的酡红。明明是皎若明月的气质,隐隐闪着泪意的一抹余光流转,却力压一片江南春色。
家丁一时看得愣了一瞬间,心里暗叹难怪老爷千叮万嘱一定要把二少爷带回来。
还得护住他一张脸、一身如玉通透的皮骨——可看他这幅病入膏肓的模样,怕也是半片身子缠上了缟素,就等着入土了。
家丁心下有些埋怨这公子的不识时务,严冬腊月把自己往死里折腾,也不知自己能膈应的着谁……
“好。”对方缓和了喘息,低垂了眼睑,淡漠地道,“我跟你们走。”
仆从哭着扭头去看年轻公子,神情比他还要绝望。
家丁松了口气,面上带了笑容,看着江逾白支起身子缓缓站起来——只觉此刻即使他形态狼狈、衣袖凌乱,也别有一丝风情。
“嘭。”
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家丁的视角瞬间天地倒转。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却还是半身一麻,不妨一头扎进了雪地里。
淡淡的阴影慢慢笼罩住他。他保持着跪伏的姿势,只见轻薄的白色衣角缓缓拂过,背上一沉——、
对方似乎是一脚踏到了他的背上。
所有人都用见了鬼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一幕。
“既然是请,就该有请的作态。”对方如履平地,施施然踏上马车,头也不回地轻飘飘留下这么一句——
“现在就不错。”
众家丁:“……”
满脸鼻涕的仆从:“……公子等等我!”
扑在地上的男人:“艹!”
他狼狈地爬了起来,不顾仍有些麻痹的双臂,想掀开车帘给江逾白一点颜色看看。属下却急忙拉住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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