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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四十来岁,子承父业,也给人剪头。

但他工作的地方比金锣巷洋气多了——在城北一家高档美发会所。

会所里没有老搪瓷茶杯,那里也没有人高声聊天,上那儿剪头的客人一般叫做消费者,剪头的师傅并不叫师傅,端庄一点喊老师,亲切一点叫托尼。

杨托尼早些年去海外游学,娶回来一位日本媳妇,个矮头圆,胸大如斗,老杨和郑老太太将这位儿媳视作洪水猛兽,三人梗着脖子大吵一架,之后来往渐少,连门也不让他们上了。

郑老太太病情恶化得突然,甚至没能看完自己心心念念的奥运会,她去世后的第二年,老杨也跟着走了。

杨托尼送走两位老人,心灰意冷,决定跟着妻子去日本生活。

那时潭城的房价不高,年晓泉得知他的意思,便借钱把“老杨理发店”收过来,在外面挂了个招牌,一行“老杨理发店”言简意赅,漂亮大方,算是给老杨当初那一句“后继有人”,赋予了一个体面的交代。

这些年,年晓泉工作越发忙碌。

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后,来金锣巷这边的次数也已经越来越少,大多数时间都是让小徒弟赵嫣守着这个小店,只有偶尔顺路,或许心情不畅时,才会过来看看,跟还住在这里的街坊邻居说一说话。

年晓泉的小徒弟赵嫣也是她从车站捡回来的,跟当年郑老太太把自己捡回来的情况差不离。

此时,小徒弟正笑嘻嘻地蹲在店门口吃着面,手里端一不锈钢小盆儿,抬头瞧见迎面走来的年晓泉和程茜,小腿冷不丁一哆嗦,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师傅”,眼睛眨巴两下,忍不住打出了一个圆润的饱嗝。

年晓泉咳嗽几声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小徒弟被她盯得莫名心虚,擦了擦嘴巴,傻笑着问:“师傅,您就回国了啊,怎么样,东京好玩吗?跟国内的城市区别大吗,我听说,那里卖小黄/片都是不违法的,这是真的吗?”

这话年晓泉没法接,因为她担心小徒弟恶向胆边生,真漂洋过海,去那边重操旧业。

毕竟,当年她把这姑娘从路边捡回来时,她就是个卖小黄/片的。

年晓泉看了眼小徒弟碗里的菜,教育起来:“你别跟我吊儿郎当,我刚才路过廖婆婆的小卖部,人家可跟我告状了,说前巷的林小姐昨天上你这剪头,你给人家右边刘海剪秃了一半,现在看着还像一条野生海带长在大脑门上。”

赵嫣被批评得再次打出一个嗝,摆手表示不应该:“不可能,林小姐那西北干旱地带的脸,脑门儿上怎么也长不出野生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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