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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十三种无解奇毒中,噬髓蛊名列第一。
左回风当日来过之后,我把刚刚养成的蛊虫埋在房中地下,决意不带上金顶。只要不再接触血,三个月后自然死去化尘。唐斐同意让我搬回这个房间之前清理了所有的药物,但他不知道蛊的存在。
最终,就是这样了。
不过片刻,唐斐已经摇摇欲倒,他二十余年来受过许多苦,可是大概都还比不上眼下。我强忍住一阵阵抽空般的心悸,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摆在他面前:“使用噬髓蛊需要血,天气越冷,所需的血越多。我提到左益州,只是想要你知道,如果没有左回风,我早已死在峨嵋金顶,无论你有多少炸药都是一样。”
见他一动不动,只好动手倒出一丸药放在桌上:“这是解药。”
唐斐慢慢伸出手,把药拿在手里,虽然脸色惨白,仍然可以看出那抹惯有的讽刺:“据说中了噬髓蛊的人,痛到何处,何处便枯萎坏死……你虽然医术高明,区区一粒药也不可能简单地解开。”
冷冽的声音里掺杂了些微的颤抖,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唐斐的神色,他或许想掩饰,但绝望和微弱的希冀还是不受控制地混杂在一起。我咬了咬牙:“你说得不错,虽然有解药,但是蛊毒既已入体,必然侵入经脉。性命可以保住,但你从此经脉弱于常人,再也不可运功习武,更加不能与人动武。”
此言一出,房间里顿时一片静寂。唐斐的手颤了一下,解药掉在床上,他看也不看。
他的眼睛只盯着我。
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脸上见过这样复杂的表情,茫然的怨毒与疲惫的痛楚不甘交织在一起,还有失落的脆弱。
如果神智清醒,他绝不会允许我看到他此刻的样子。
最后一瞬,我在他眼中看到的是几近凄楚的温柔。
这是唐斐对我的感情,毋庸置疑。
对我来说,这个注视又如千年般长久,我想起了唐斐也不过二十二岁,以及他练武的种种苦楚,想起了唐梦最后的嘱托,还有左回风留给我的那个微笑。
晕眩的感觉一波接一波,隐约看到唐斐象从梦中惊醒般移开了眼睛,然后他沉声问我:“悠,这就是你想要的了断?”
是的,我不在乎生死,只想结束这一切,我受不了了。唐斐,长久以来你一直都错了,但是我也错了。你不该这样毒辣,我更不应该总是认为我欠了你,对你一让再让,使你习惯了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
若非左回风送来玄天秘笈,你的内功早在两个月前就废了,所以,就这样好了。你不要再来逼我,我也不要逼你,从此再无瓜葛。
我不记得迷离中这些话究竟说出了口还是只存在于脑海中,只觉得他在不住摇晃我,对我说话。
不要再打扰我了,让我睡下去。可是摇我的人毫无放弃的意思。迷迷糊糊中口中又多了粒药,跟着被连灌了几口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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